短歌行 (九)(3/3)
说罢,她吁一声,静默地望着院里落叶许久,接着,一言不发地回屋去了。
话自尚书府送到禁,已经天渐晚,薄暮耿耿。葶接了信笺,趋步走殿。
陆重霜正陪夏文宣用夜。
两人对坐。
往来的侍一如秋脉脉淌。
葶将信笺递给主,又把嘴凑在她耳边,转述夏鸢遣人送来的那句话。陆重霜一面听着,一面展开信笺,扫过,继而不动声地合拢,递回去。
她勾勾手,示意葶靠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吩咐完,葶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地去了。
日光西斜,黄澄澄的晚霞光烘着院的银杏叶,似是满地洒金。帝君的院没栽银杏树,是陆重霜命人去收集叶,特意铺在他院里,给他看的。
听侍从说,你这几日都没睡好。陆重霜开。可要叫医师来看看?
总梦,不是什么大事。夏文宣抬眸,见陆重霜直勾勾看着自己,珠玻璃似的剔透,面颊一低,慌忙避开。话说萧才人的事,如何了?
大理寺已经查明巫蛊之祸自他手,如今人在狱中。陆重霜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别担心,他害不了你了。
狱之后放?夏文宣胳膊伸过去,为她斟酒。
当众绞死。陆重霜手执筷著,尖端戳开焦酥的羊,气腾腾。事已至此,他非死不可。
是嘛。
怎得?若觉得绞刑便宜他了,我让葶说一声,届时绳放松些,多吊几炷香。陆重霜。
她是笑着说这话的。
夏文宣摇。
只是,他浅的吐这孤零零的两个字,又失神地愣在原许久。
陆重霜不急,耐心地等他接着往说。
等回过神,夏文宣冲妻主温柔地笑了笑,:只是有些唏嘘。
哦?陆重霜手撑地,侧过去,亲了他的面颊。
我与萧才人幼时见过几面。娘亲们在帐中议事,孩们便在园里玩耍。我总嫌他太活泼,与他玩不到一起,殊不知是自己老气横秋。夏文宣。那时谁能想到,大家会有这么一天?
陆重霜沉默片刻,放筷著,拍了拍侧的席,叫文宣过来。
别想了,文宣他死不死,与你无关,别去想了。她双手捧住他的脸,慢慢地亲他,如吻一朵将枯的,额、眉心、颤动的睫与松散的鬓发,两涩的,吐气而香甜。你当是我要他死。
夏文宣的心微微搐。
这段日,夏鸢没派一个人陪他,也没送一封信来,萧家这事,成或不成,全靠他猜。
他一梦见化作厉鬼的萧才人前来纠缠,一梦见事败,青娘冷着脸要废黜帝君,将他赶,一又是母亲脸沉地坐在跟前,呵斥他是如何无能,连一个男人不敢杀。
怎会与我无关?是我要杀他啊。
杀了他,你才会像现在这样温柔地吻我,唯有杀他,你才会对夏家满意。
是我背叛了你。
好了好了,她仰着,两颗尖牙温柔地厮磨着男的耳廓,尖划过耳廓,朝里呵着气,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青娘,青娘夏文宣握住她的手,垂,睫也低低的,一个个孱弱又卑微的吻,密密落在她的指尖。
嗯。
我想晋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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