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诸心难表纂词集(1/2)

    话说吕元翰同庚修远候在门外,那门孟湄正倚在榻在听澹台宴唱一首《应天歌》,这阙词是他填的,正唱——

    江波黄鹂啭,池临绿柳,梁间燕,鸳鸯语,绮筵重逢应报喜

    定终暗许,敛黛羞偷觑,犹盼妆颜轻笑,何日两相伴?

    孟湄听痴了半晌,才:“这词填得甚好,绮筵重逢应报喜,正和我心,平日里,庚官人填词写诗编了个集,如今你又有这阙词,不若一同编来,只供咱们院里品鉴一番也是有趣的。”

    澹台宴笑:“湄儿实在看我,那庚官人可是正经的举阁中书郎,我这等,岂敢攀附,实在折煞我也。”

    孟湄摇:“万不可这般想来,你如今投到我府便是我的人,怎可轻贱自己,而庚官人也向来谦逊和蔼,喜文墨,对你也早有倾慕,绝不是那等傲慢无礼这人……”

    说话间,外边沐婴来递话,孟湄笑:“可巧了,说曹,曹到,快把他们俩个请来。”

    吕元翰来先给孟湄请诊,又嘱咐人去熬安胎的汤药,不一会儿药盛上来,吕元翰端到跟前喂孟湄吃药,孟湄苦:“小时便在药罐里喂来,才想着总算不必吃药,如今又要吃……”沐婴在旁等她喝完忙递了,又剥了枣与她吃,这才不多抱怨。

    庚修远见孟湄小女儿态着实可,便将手中盒献上笑:“所谓良药苦,正是此意,想湄儿平日吃药必是苦不可耐,又要贵养,不如还是用我这甜,俱是湄儿平日吃,我亲自灶制了一,不妨尝尝。”

    孟湄喜,忙揭开盒看,果然有庚氏平日拿手的南都八珍,除此外,另有他新制的八样——

    庚修远又:“如今湄儿有,平日饮不宜有寒之,因这材里的薏米蟹粉桂等皆换成了糯米鱼松香芋,糖浆也皆由蜂所代,甜味适中,不腻不油,正有缓解恶心之用,吕弟不放心也可一验。”

    吕元翰知这庚官人每日良苦用心,了不少吃的送来,这番心思也绝非,若不是存了认胎的心,断不能如此切,便笑:“庚官人送的自然是好东西,只是湄儿切不可贪多。”

    孟湄笑纳,又说起那作词制集的事,庚修远听罢喜:“早知澹台公之词清艳绝,才,若芙蓉月,坊间行曲中常听几阙便已是心悦诚服,若能制一集便是最好,只是既是园中传阅,那何不将各园里的诗词皆收用来,尽显湄园众夫风采?”

    孟湄当:“这个主意甚好!请王爷作序,我来作跋,集便由庚官人和澹台公撰来。”

    澹台宴笑:“既是湄儿有此雅兴,小的便要在众才面前怯了。”

    庚修远拿起那一阙曲来看时便笑:“这集倒不如叫《湄雅集》,便是汇这湄园里众夫之以表衷,湄儿期读来也可心愉悦,腹中孩儿也可察这番意。”

    孟湄噗嗤笑了,那吕元翰却一脸发窘,唯有澹台宴心:素日只闻风月楼里常痴话,倒不知这良人家也讲如此直辣之语!可转念一想,既是一家人,私底夫妇之嗔戏语便也无妨,于是又心生羡慕之意,想他若能成为众夫之一,便也可不顾他人光,一诉肺腑之言。

    正在胡思想间,陆岚与李凌恒也来了,孟湄笑:“你们怎地像是约好了似的,这会倒都齐齐地来了。”

    陆岚笑:“虽是赶巧,但心意皆是一的,听说要编雅集,我与李兄倒是声声慢了。”

    庚修远:“我当你是午休了,倒也不好打扰,便只和元翰来探望主母。”

    陆岚笑:“庚兄拎了盒,本就不是去看我的,我不讨没趣不是更好?”

    孟湄:“你也休要哂他,前日说要给我制些无香料的胭脂,可别忘了。”

    陆岚凑近,直坐到孟湄边上:“就算忘了亲娘的,也忘不了您的,那膏胭脂都让荀安和螺茗儿拿去了,你等会清净了去看看,捡几样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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