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之证【Evidence of the Sin】（上）(1/2)

    艾什了噩梦。枪响、尖叫，往日的一幕幕都在他前闪回。时隔多年，旧日的梦魇依然不肯放过他，总在最黑暗、最邃的夜里与他纠缠。

    男孩泪不止，如受伤的幼犬，发阵阵痛苦的呜咽。他手舞足蹈形如一个求救的溺者，然而这徒劳的挣扎反叫他越陷越。

    艾什回想起了曾经犯的罪过。他从来都不敢忘记，只是太过懦弱不敢面对。

    纵使我可以在法上声称自己是受到了杰拉德的威迫；可以狡辩说那些杀人罪行都是为了自保；可以自我开脱，说那些人都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的黑帮和毒贩……

    可是唯独那个名字，是此生罪恶的证明：

    缪尔·富兰克林。

    是我亲的命令，让手们肆意折磨、凌辱他。我知会发生什么结果，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为我辩护。是我杀了他。

    这是我无法洗清的原罪。

    “失踪的卧底警员缪尔·富兰克林的遗，近日被发现。遗的发现地位于当地黑帮的一据……”电视上播放着突发的新闻。当艾什听到了那个名字，所有痛苦与愧疚的回忆，如同一记超时速的球，瞬间击中了他。

    “尸检结果显示，死者生前遭受过时间的侵犯和酷刑……”警方在现场拍摄的画面，引发了男孩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倒在了地毯上。

    艾什又梦到了牧师念诵经文：“我们的过犯在你面前增多，罪恶作见证告我们；过犯与我们同在。至于我们的罪孽，我们都知。”

    “我的罪孽……我都知啊……”艾什蜷缩着，无尽的悔恨化为钻心蚀骨的痛楚，游走于五脏六腑。

    帕帕、爹地……没有人可以原谅我……就连上帝也不能。

    帕斯卡打开房门，冲到床边抱起了男孩搂怀里，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哈里亮了灯，柔和的光围绕在男孩边。

    “没事了，艾什……只是噩梦而已，已经没事了……”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

    男孩仍断断续续地啜泣着，他努力平复绪，缓缓睁开双，看到的是帕帕温柔而担忧的面容。哈里正端着已经好的站在床边。

    坦诚罪行的勇气瞬间粉碎瓦解，艾什不得不承认，他太过贪恋自己的幸福，哪怕他地明白自己没有资格拥有这一切。

    一个心底的声音骂他是个懦夫。

    艾什抱着前的男人，再度失声痛哭起来。

    “对唔起……帕帕，我很抱歉……咬桑了你……对唔起！呜哇——”

    你真是个懦夫，艾什。

    “没事了，孩，你并不是故意的。那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帕斯卡轻柔地抚摸着男孩的小脑袋。

    当天午的时候，帕斯卡抱起倒在地毯上的小男孩，来到了室外，让他躺在后院的草坪上，握着他的手鼓励他呼。药治疗对于这副孱弱的而言负荷太重，行为预避免自我伤害已经是心理治疗师能给的最好建议。注意到男孩的嘴角渗血，帕斯卡急忙掰开男孩的嘴，将自己的胳膊了去，他知当艾什的应激障碍发作的时候，会意识地用虎牙咬破自己的。尖牙刺，帕斯卡真切地分担着艾什的痛苦。

    然而那些尚未赎清的罪业，终究只能由艾什一人背负。

    “罪恶作见证告我们；过犯与我们同在。”

    帕斯卡替艾什报名参加了，学校为还童犯组织的告解活动，希望以此帮助小男孩纾解心中的恐惧、愧疚与悲伤。

    “可是帕帕……仅仅是祈祷，就能赎罪吗？”艾什低垂着脑袋，不愿地拉扯着帕斯卡的衣角。

    男人蹲来，捧起艾什苦闷的小脸，在他额前轻轻一吻：“凡祈求的，就得着；寻找的，就寻见；叩门的，就给他开门。艾什，你要有信心，就必能得着，你所求的。”男孩受动，回以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帕斯卡的耳边，略带哽咽地说了声谢谢，随即转向礼堂的方向跑去。

    帕斯卡不忘叮嘱了一声：“活动结束后就去学校的正门，我会在那里接你回家。”

    男孩招了招手，便跑开了。

    卧底警员的遗被发现的新闻，始终困扰着艾什。即使念诵着经文，艾什仍到心神不宁。他忍不住回想过去人生中，的每个错误的决定。他的人生几乎全是由它们所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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