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天地拜月合昏/泣鬼神三爷魂断(2/10)

    正当骂着，有人掀了帘子，“大官人，我们到了。”叶庆抬头，越过玩笑的应伯爵，数理之外，巍峨山门。

    叶庆因问李娇儿：“你吃了饭不曾？”

    瓶儿拿帕子道：“好人儿，你又不喝酒，快快吐了来。”

    李瓶儿摸着叶庆的手指打了个弯，他心尖儿上颤颤，笑道：“难不成我说对了，官人恼羞成怒。”

    齐齐下了马车，但见宫墙高耸下，先两人并肩而立。

    那一带粉赭色红泥前，只一辆马车，进里边正殿，有一人躬身向外走，烛火荧荧，形如鬼影。伯爵道：“几位兄弟已参拜了老君，去下殿里喝酒了，我和谢兄在此等候。”

    李瓶儿又打他的屁股，胯下动作却慢下来，肉棒捣地后穴一片娇嫩糜靡，揉着叶庆的物件笑道，“爹帮你揉揉，好奴儿。”

    桂姐顿了顿，一张疏纸递给吴道官。

    李瓶儿将叶庆抵在窗边，车轱辘齐声，一齐箩的小道童作揖拜声。叶庆也知羞，猛然瑟缩，只全身发力，猛缩甬道，狠狠咬住肉棒。

    后穴突然没了着力点，叶庆趴在李瓶儿身上，只见那双峡幽峰间，凹陷出了乳白嫣红的小径，那是被男人历久磨炼的宝地。

    月娘道：“官人为着三爷的事，他自有缘法，不必痴心。”

    叶庆说好，已斟酌起昨日初见的李桂姐，如何再见一回，对月娘道：“我没事，你请太医来给家里诊视。”月娘应诺。

    “……语法皆忘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

    应伯爵作揖笑道：“怕是官人待久了乏累。”

    吴道官不消又端来五大杯酒，对众人道：“上表天庭，下鸣地府，齐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

    叶庆曾对武松许下入世之言，但不知，这不过是无常岁月里的，有道寻常。

    “太糟了……酒，不能喝，不能……”一转身，喂的茶汤全吐了出来。

    “让我下来，好不好。”

    叶庆甩了众人的手，蹲在地上：“我要回家……”

    瓶儿忙讨饶：“我的亲亲，听话喝了茶。”

    叶庆茫然，李桂姐是‘西门庆’包下的雏妓，这没有问题，前段日子两人来拜访，也提到了桂姐，他说桂姐是‘女儿’，是意识海里的墨守成规，可是当日不曾见，为何如此笃定。今日见，隐隐有几分熟稔，好像同样的故事，却被人拨弄了命运的轨迹。叶庆用他不算聪明的脑袋想了想，下意识看向伯爵。

    李瓶儿好乐，低头看身下淫浪的画面，“乖乖，爹爹给你捅捅。”话落，跨下的动作狠厉起来，硕大的阳物捣弄着骚点，只叶庆一股股淫水泄出。

    脏了伯爵一领，笑骂道：“什么时候听话，好装乖，全凭你们惯着。”

    谢希大不甘，欲说，被伯爵扯了回去。

    只见那小径里一下下流出津液，白的清的，混合着黏涩物一鼓作气。叶庆只觉身下硬实，哪儿哪儿都软，撇嘴骂道，“我搅你交了精，好爹爹可还满意，别不是有着心思没得个能耐，哪儿能见了个好人，就偏偏赖上的，要我说，你着金箱银玉，内里是个荤巴羔子，凭你高头大马，就见着小爷我哈喇直流——”

    瓶儿应下，再表说话不题。

    他又一次高潮。

    李瓶儿一只大手伸过去，将他下巴拧过来，胡乱咬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将诸多抱怨的话儿一股脑儿地吞入腹中。

    李瓶儿被他一个巧劲，泄了个满怀，马车转了个弯，渐停了下来。

    月娘因问瓶儿：“人去哪了？”

    叶庆满脸羞色，不知刚才那不着调的话是怎么出口的，他攀附着李瓶儿的胸膛，索性也狠下性子，小声叫爹，只求他结束这荒唐的性事。

    他茫然四顾，抓着旁李瓶儿的手，问：“卓丢儿病了……”

    李娇儿瞥了一眼月娘，掩口道：“吃不吃的，官人休赶奴走。”

    下殿有声，猪羊酒肉，大开大合，不说醉糊涂了的叶庆，几人相继受了众兄弟的敬酒，只听耍笑哄堂，叶庆晃着小脑袋：“完成了，回家……”

    伯爵先笑了：“好英武，兄弟你一口闷了酒。”

    当下吴道观躬身出来迎接众人，献茶拜礼。

    又有李娇儿笑嘻嘻走将进来，月娘蹙眉让他坐了。李娇儿贴着叶庆坐下，道：“爷，身子如何，今日天色好，不如赶去骑马顽。”说着，手竟贴手，交缠不分。

    桂姐问：“什么时辰了？”

    叶庆甫一睁眼，还未回神，脑中纠缠不断，一是卓丢儿之死，为他所言改变命运之题蒙上了一层灰，又是李桂姐的面容影影绰绰，几分卓三爷之态；二是此番情景已好似重复了些许，死去，重来，轮回，刻下灵魂的颤音。

    “我同乖乖有相交之缘，自来满意，君请携金箱银玉拜入府中。”

    叶庆口无遮拦，较之不相熟的男人，他倒是好的坏的通通出口。

    叶庆点头：“如此便是了。”

    饮酒热闹间，只见玳安跑来哭道：“大爷来说，说三娘今日发病走了——”

    叶庆听了，争着要往卓丢儿房里去，左右拦不住，由他去三爷的池子解酒。

    “况这儿张小嘴，着实会说，岂非我伺候不当发着牢骚，可官人你该喷喷该射射，口津直流爽快得很，莫非天性如此而非在下手脚愚钝……”

    谢希大盛了清茶：“给他解酒的，醉了难受。”

    谢希大嗤道：“非是你眼巴巴地来，不讨巧，哪里脏了碰了不给哄的。”

    他起身看吴月娘，月娘正抄《金刚经》，正写道：如梦幻泡影，如电复如露。月娘亦起身看叶庆，见他神情上明镜豁然，心下已知三分。

    叶庆醉了一半，浑身难受，手软脚软，由几人撑着，直直盯着瓶儿道：“不是你在车上使坏我，哪里能……”

    读毕，众人抱着叶庆拜神，交拜三下，桂姐令吴道官送神，焚烧疏文，收下福利。一齐拥着跌跌撞撞的叶庆出去。

    有人搭着肩：“我与官人同路，一搭儿回去罢。”

    叶庆亦不知他意，原来被李瓶儿抱下车，已是软弱无力，只把全身依靠，罚他出气。李瓶儿自当心里乐意，手上偷摸油，脸上一派祥和。这会儿匆匆答了谢希大，瞅另一人侧脸觑：青烟翠雾般面容，白玉冠松髻，虚虚拜，自迤逦一抹春色。看不真切，形貌作态又似有旁人几分影子。

    六人进入二重殿，穿廊回门，李瓶儿携着叶庆的手，围看四面宝相森严。转过一重门，绕过间壁，明晃晃一间敞厅，上首玄武大帝天尊，四方紫府星官，无端庄严。

    叶庆突地立起来，摇摇晃晃摔了酒碗，满地狼藉。他见过光怪陆离，耳旁忽又听熟悉的急救声，似乎有个白色光团哭来。

    “清河县信士西门庆、应伯爵、谢希大、李瓶儿、李桂姐，沐手焚香请旨，摔碗为证，今欲同志，淫同身，四海兄弟，房里夫妻，异性如骨肉，亲则亲，乐嗳乐，盟誓言生死，安乐以供，颠沛相扶，现备猪样牲礼，瑞叩斋坛，拜投玄武大帝天尊如上神只，祈愿如常乐，谨疏。”

    李瓶儿一搭回来，交于月娘手。月娘道：“昏病去了，去了爽利。”

    瓶儿呸道：“哪里躲去了，变了个身法，还搭上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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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庆遥遥看了一眼，问左边的应伯爵：“我记得你说十兄弟，其他人呢？”

    “不要在这儿……”

    却看月娘笑道：“你吃了饭去。”

    叶庆心底一热，他此时万般平和，唯欲热忱，竟不知好坏，是由身体本能。

    桂姐扶额，一出闹剧。忙令吴道观读上疏纸，回身站在叶庆身后，抵着双股，免他瘫坐在地上。

    你要乖。

    叶庆见几人齐与他碰碗喝了，遂一咬牙也干了酒。酒入喉肠，又摔碗，颇一股壮士就义的风范。

    吴道观答：“已是戌时，天将尽，雁来合昏礼。”

    伯爵正和谢希大互相推瞒，瓶儿看不过，指着桂姐道：“那男儿是谢兄弟包下的雏儿，今日带来见你，也算了个因果。”

    “合昏礼成——”

    如果明知道故事的结局，仍一往无前，并非当世之庸才蠢笨，亦是浮华世界中纯粹赤子。只是故事的无数次轮回换来的一线生机，愤然长叹，已把主人公描摹地面目全非。

    于是吴道官唱道：

    “请爷安，奴家桂姐。”李桂姐说完，直往后面走了。

    李瓶儿嗤笑道：“你后面的嘴和你一样，倒会装乖。”

    谢希大起身来，“官人今日可精神？”

    “啊啊啊啊啊——”

    李瓶儿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怨道：“应兄弟是个体面人，怎么做这般不当主的事儿。”

    却表叶庆浑噩到家，听得吴月娘在堂前礼拜。

    “轻一点，轻哈……我疼，相公，哥哥……爹爹……”

    月娘点头，转身去了，“你守着些，我煨了汤端来。”

    叶庆皱成一团小红脸，一半恼怒一半不可思议，直颤颤着手指直着他道：“你……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