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旧曾谙(1/2)

    为怕女儿饿肚，在看过北郊选定的墓地，签掉地合同后，蔺安娴便直接搭乘罗晴的小车，回到了市区。

    自前天罗熹去世，直到现在，罗孝云都在度的昏迷当中，状况堪忧。于是她们中途顺路，就先去了趟医院看望，想确认他是否已经转醒。

    多年前突发的脑梗，不光让罗孝云肢变作痪，还落了构音障碍和失语的病，并且认知功能也跟着有些退化，促使他面对刺激时的反应，远远不及常人来得灵。

    平日这人不说不动，看起来就像个丧失意识的木偶，但实际脑却一直很是清醒，并没有外在表现地这么痴傻。

    细想想，多少是件很悲切的事——

    一个苟活着的父亲，睁睁目睹了自己孩的死亡，过程中不能站，手不能抱，嘴也无法言语，只能任由满腔的痛楚上溢颅脑，却与谁都无法述说，更无法教他人来分摊自己受。

    起初大家只当罗孝云闭是在嗜睡，直到发现他异常发紫，蔺安娴才后知后觉，这是自己丈夫旧疾复发的病兆。

    所幸他们当时就在医院，且有宋远哲帮忙从中调度，才没有贻误抢救的时机，保了他的命，回掉气。如今他半死不活地在监护室躺着，也不晓得过几日手术，还能挽回几何。

    这对姑嫂到了医院，只稍停了十来分钟，其间简单同护工待两句，先后坐和罗孝云讲了些话，便没再过多逗留。

    俗话都说久病床无孝，蔺安娴虽不至于如此凉薄，但她也是人，十年如一日地苦寒伺候，免不了会有厌倦的绪，和放弃的念想丛生心。

    尤其是在这样的至暗时刻……

    若想守，更是不易。

    其实不止蔺安娴，当在罗孝云这件事上，罗晴即便作为妹妹，表现亦十分消沉。

    相比于自己嫂只是淡漠，她的想法则更加极端。

    那天看到医生竭力抢救的景象，罗晴站在床边，几度都希望他们能多敷衍一，尽完了人主义的表面功夫，就脆松手，来好心放自己哥哥，顺遂地走上那条往生的路。

    死，可能对年轻的罗熹来说，是场惋惜，而对罗孝云，却未尝不算是利己利人的解脱。

    只要一闭，一蹬，就再不用去验那——明明活着，又无能为力的苦楚……

    多好。

    其实世上所谓历久弥的，大多不过是些未经折的人，叙写的童话。

    只有真正跋涉过苦海才能知，那些对善与的望，大份都会随着时间逐渐冷却，直至最终回归现实炎凉的温度之中，再难沸腾。

    是这样，亲也如是。

    她们行车到家时，天刚近傍晚，车库门被遥控开启，隔的邻居听到动静，就从围墙冒，好心提醒了蔺安娴一句——门要当心。

    对方指了指罗家的屋门，说自己刚才隐约听见里有打斗声和枪响，怕她家别了什么不怀好意的歹人，如果冒然去，容易遭受不测。

    这个邻居年近古稀，独居着，平时素有神经衰弱的病，常常会产生幻听，老喜来埋怨周遭各各样问题，十分酷大惊小怪，连家里除个草，都能闹掉他半条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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