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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冷了了冷,到家又没有及时洗换衣。前半夜还好,到后半夜就迷迷糊糊烧起来了。
但即使是烧到三十九度,也不耽搁他半夜爬起来,一趟一趟地往卢志和床边凑。每次从噩梦中惊醒,他都要翻起床,到另一个房间里确认一,看看卢志和是不是真的躺在那里。
房里彻夜着一盏油灯,唯一一扇窗被麻袋和棉衣遮得严严实实,搪风的同时还可以避免灯光引来野兽。在屋外尖啸的风声中,这一盏灯火摇摇晃晃,温得不真实。
后半夜的时候,卢九月趴在床边打了个盹,醒来时看见她二哥又悄无声息站在旁边,忍不住说:“你累不累呀?说好了我守夜的,你给我去睡!”
陆志飞清了一嗓,说:“我睡不着。妹,你先去睡,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卢九月年纪小觉多,况且白天也跟着奔波了一天,早就累得昏昏沉沉,闻言只好站起来,把椅让给陆志飞。她给他披了件厚衣服,齿不清地叮嘱说:“那我睡会儿来换你,二哥你等会儿困了就叫我啊。”
陆志飞嗯了一声,在床前椅上坐,等卢九月走了,他就两盯着卢志和,一眨不眨看了很久。
床上的这个阿和,跟过去的阿和又像又不像。过去的卢志和从来没有这么瘦过,瘦得脸上的都了,贴在颧骨上;过去的卢志和也从来不曾这么蓬垢面过,发都结在一起成了梳不开的坨,看起来不像发,像一块厚实的麻布。
但即使是又脏又瘦,也还是能看阿和本来的面目。那张脸上,依然能明显看只属于阿和的眉,那眉很,眉峰还有上挑;以及只属于阿和的的鼻梁、薄薄的嘴,和上一颗颜的痣。
以前陆志飞曾听人说,嘴上痣的人一辈有福,不缺吃喝。他还跟卢志和开玩笑说,你老公虽然不能让你大富大贵,这辈供你吃好喝好的这本事还是有的。
他说这话时是自信满满的。那几年他放弃别人中的大好前程,跟卢志和住到了一起,为此不惜和父母翻了脸。阿和上班,他则开了家小公司。刚开始自然是艰难的,他没什么收,全靠阿和养家,日过得的,但阿和很能,用那微薄的工资,也让他们这个三之家过得很快乐。等熬过创业初期后,他的小公司很快有了起。羸利的一两年里,他悄悄把房屋贷款还清了,还给家里添置了一辆车,虽然阿和并不需要。他还计划再攒了钱,就去国外和阿和举行婚礼,世人都有的,他和阿和也要有,——当然婚礼之前,他先要搞定卢九月那个吃里扒外的小白狼。
他没想到末日会就这么呼啸来临,在这个地狱般的人世里,他的阿和差活活饿死,甚至差被人吃掉。仅仅是猜测他受过的那些苦,就让他心如刀绞。
陆志飞小心翼翼地捧着卢志和的手,把额垂在上面一动不动。他想,还好人找回来了。从这一刻起,他在这世上唯二的两个亲人,一个也不许少。他会尽全力好好保护他们,让他们免于饥饿和□□,哪怕让他为此去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第二天清晨,卢九月过来这边房里时,就见卢志和还没醒,陆志飞也趴在床前睡着了。卢九月走近了才看见二哥的脸红得有些不正常,一摸额,立刻就急了。
“哥,你发烧了,你自己不知吗?”卢九月赶把他叫醒,说:“赶上床睡,我去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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