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5(1/2)

    有病,但他不知已经病膏肓,无药可医了。——今晚我让他知了,他还教我弥足陷。

    吕新尧没送我走,他带我去他那儿。

    我又一次赖上了我哥,我跟在他后,过路、上楼梯,到屋里。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我却有一回家的觉。

    难得的澄净和安宁,时间变成淋浴洒里细细的,从乌黑的发丝间滴落来,只是心仍然惴惴的,我怕我哥还会走,或者让我走。虽然我已经知他的住,虽然他替我洗了

    一屋迷离的雾,,飘漾着茉莉香味。

    我听见我哥对我说,孟梨,我不知怎么当你哥哥。

    我从镜里看我哥,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一绺一绺用风机开。我最多只能看见我哥的颏儿,结边一颗小小的痣,说话时会浮动。他说,他原以为,把一个小孩养大跟养大一只猫或一只狗没多大差别,只需要供我吃饭、上学,不让孙月眉把我送掉,就算是尽了哥哥的义务。

    孙月眉和孟光辉都能到的事,我哥觉得他也可以。但吕新尧说:“……后来我发现,我好像还不如他们。”

    他第一次告诉我这些事,我对我哥说:“你比他们都好。”

    我听见他笑。孟光辉死时,吕新尧答应我亲哥,但他后来并没有关心我。我什么时候考了第一名、什么时候学会第一菜,都是我自己兴冲冲地跑去告诉我哥,要不然他都不会知。他那个时候很忙,因为他要养两个人,当然不光是忙着挣钱,他也要玩,但不是跟他的弟弟玩。

    我哥第一次发现他对我疏于关心是在我梦遗的那天晚上,当时我害怕被他发现,偷偷溜去厕所,但他还是发现了,我还记得他漫不经心地逗我,说我“”。——事实上,吕新尧说,他当时其实有讶异,在他的印象里,我还是小学生,可我那时早就念初中了。

    我明明天天在我哥,原来他都不知我是什么时候大的。然而回想起来,我哥那时才多大,而且他是第一次当哥哥,谁生来就知怎么成为另一个人的哥哥呢?我不怪他。

    风机嗡嗡的,一直冲耳朵里,有些——不单是耳朵。

    我仔细地打量我哥在南汀的住:蓝窗帘,赭的木衣柜,小沙发,一桌椅,桌上有几张摊开的报纸(南汀日报,我哥当时替日报社活),一张单人床。我哥的床,我记得很清楚,它的床单、被、枕,什么样的、厚薄、大小。刚好够我和我哥同衾共枕。

    真像是偷来的一个晚上,我觉得很惊险,一颗心患得患失的。我哥为什么来找我?假如他没有打开存钱罐,假如他没有来……不,南汀那么大,遍地都是人影,即便来了,遇见的几率又有多大呢?碰不到,知难而退,就不来了。

    然而他来了。

    灯熄了,就像回到了白雀的杂间,我把自己挤我哥怀里,跟他说话。

    我从小就是个胆小鬼,但是那天吕新尧却对我说,你不是胆小鬼,你胆很大。

    他说:“你怕我,你还敢离家走;离家走了,还敢回跟踪我。”我想我不是离家走,因为我把我哥带来了。

    憋了好久,哑也憋成话痨了,原来我和祖母一样絮叨。久了我哥嫌我吵,用手捂住我的睛,让我睡觉。我对他说我睡不着,其实是不敢睡。我经常梦梦见我哥,梦里的事,醒来就不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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