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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成章默然不语。

    “傅成章,看在你亏欠七娘的份上,你告诉我,燕王娶七娘的事,是不是你刻意放纵的?”

    傅成章表凝固在那。

    张氏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缓声说:“你事惯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当年明烈太正是煊赫之时,你都能为大郎定公孙氏。你既然能猜燕王心思,别告诉我,你会没猜到他求娶七娘的可能。燕王在燕州待了足足五年,你从来没过我让七娘订亲。”

    傅成章别开了脸,神有些狼狈。

    这也算默认了。

    虽然在回家的车上,就猜到这可能,甚至为了探丈夫的风,而耍了好一顿泼,但真正得到证实时,张氏仍是忍不住一阵眩,脚一个发,坐倒在椅上,目光发直。

    她喃喃轻语:“那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

    傅成章苦笑:“就因为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信国公府后院的光院里,不知父母正在为她的事而争执的令嘉正一手挽袖,一手执笔地在作画,微垂着,优雅而恬静。

    在紫檀螭龙纹画案对面摆着一张供人休憩的弥勒矮榻,榻上蹲坐着一只小猫,小猫背呈黑而腹足皆白,正是千金难得的“乌云盖雪”品相。现在这只名贵的小猫正推着一个米线团玩,神灵动,憨态可掬。

    令嘉笔所绘的就是这只小猫——她的,福寿。

    猫是亲娘张氏送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又是福又是寿,张氏对女儿的祝愿不言而喻。

    就在画笔描到小猫尾时,“嗒嗒嗒”的脚步声忽至,惊得小猫尾一竖,从榻一跃而,然后就躲到了塌——还带着它的线球。

    “娘!娘!”

    伴随着连声叫唤,张氏边服侍的一个使女跑了来。她脸苍白,神惊惶,因是疾跑而来,气息还有不稳,但她还是撑着气一气说:“娘,夫人正和郎主争吵,娘快去劝劝夫人。”

    令嘉看着手因使女闯而画歪的一笔,叹了气。

    信国公府的规矩严谨,而她娘边的使女只会更甚。能让这使女抛却礼仪规矩,闯她的房中,想也知了大事。

    什么大事?

    自然就是她的婚事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令嘉搁了画笔,:“随我去正房吧!”

    第12章 语惊人

    令嘉一贯知这些仆喜报喜不报忧,但今日才知,他们能粉饰太平到何程度。

    争吵?

    正房的形哪里只是争吵,剑都鞘了。

    张氏手持一把宝剑,追砍着傅成章。傅成章狼狈奔逃,丝毫不敢挡。

    ——那把剑是傅成章收集来挂在正房墙上装饰的,傅成章光极,能叫他看上的剑必是削铁如泥,锋锐无比。

    正房里的家在这等剑锋之,已是毁了大半,榻被削了围屏,桌椅被砍了脚,摆件东一件,西一件倒在地上,碎成片片,狼藉一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张氏和傅成章没在正房留多久,就转移阵地到游廊上。

    令嘉脚程不快,赶到前线时,只除了还在养脚的明炤,家中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她二哥,信国公世傅令安张手拦在张氏面前,掩护着狼狈的亲爹。小五郎明迢年纪小,只比张氏腰,但也从张氏背后死死抱着他的腰,困得张氏不得动弹。公孙氏脸惊惶地站在一边,用语言安抚张氏。

    一家人齐心协力,誓要阻止惨案发生。

    ——不,还有一个没力的。

    令嘉踹了傅明炤一脚,“你怎么不过去帮忙?”

    明炤一直站在廊外,使劲降低着自己存在,突然挨了一记,心中就知是谁。

    一转,果然见到了令嘉。

    他愁眉苦脸:“我哪里敢往上凑啊!方才我、爹还有小五郎一起去拦祖母,最后小五郎上什么事都没有,爹上的袍被割了四五,唯独我……”

    他指了指自己现在模样,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今日穿的是明紫宽袖锦袍,上面用银线绣着瑞锦纹,端的是风度翩翩。可这会,这间袍服上多了大小十几个豁,最关键的是傅明炤腰上系的犀带被割断,锦袍在他腰间松散开来,这副仪容看着狼狈又可怜。

    明炤唉声叹气:“我觉着祖母是看我不顺,才尽往我上招呼,祖父都没我这么惨。幸亏祖母上没有武艺,力气也小,我避得也快,小姑姑你都看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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