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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感到自己要被她吃掉了，她不知为什么这么用力，简直要把我的精血都吸出来。

    血都冻住了。

    不远处，高高的石柱后面走出了一个乞丐，手中握着一把生锈的铁剑。

    ……

    乞丐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那人转过身，立起右掌施礼。

    我面无表情地回望，不进不退。

    我木木地睁着眼在她身边，三天三夜。

    泪水一点点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她的脸上。

    那是老僧圆寂七七的日子，冥冥中，我不知结局。

    我醒来的时候，清凉的山风吹过我的耳畔，我感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腿上，我抬头一看，小兰花正微带责怪地望着我。

    可是在第三个黎明的时候，她的身体一点点变淡了。我去抓她，却抓到一片龙鳞。龙的原身显现了出来，压倒了周围的草木。

    我走到阁楼中央，透过铁的栏杆，凝视南方大山。

    乞丐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朝阁楼上望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只是我答应过她的，会在她身边，我不想食言。我只好不安地一点点捱着日子，等她醒来。

    她原本一直睡得很好，我甚至都觉得什么时候她就会睁开眼，就和当初我在东山脚下用草莓唤醒她的那样。

    只是我的毒愈发深，常常咳出黑色的血来，那时我又一次看到死亡的暗影。

    万里秋风涌上阁楼，我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彼时秋暮，日落西山，楼外黄霞迎我归家。

    再次，我走上阁楼的时候，山谷中火海茫茫。这些人静立在火海中，我来替他们赎罪。

    风寒暮暖，遍体鳞伤。

    我忍不住低下头，很轻很轻地吻了她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小兰花昏睡第六天的时候，终于醒了。她醒来看到我，就露出笑容，伸手把我拉到她身边，和她一起躺着。我卧在她怀中，忍不住哭了。

    她睡了很久很久，红光一直映照着天空，我也只能勉强判断，大概有五六天那么久了。期间我稍稍走远了一点，找了点能吃的野菜和干净的水维持生命。

    她只是弯起了温温的笑眼，脸上滑落了一道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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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红光做了永恒的山霞，也就再也看不到山霞。若是天光明暗难知，就没了白天与黑夜，光不会沉，也不会来。

    一个人穿着僧衣徒步走来。那人站在阁楼下，抬头向这里仰望。

    半夜的时候，我醒来，假装翻了个身，从她怀里溜出来，紧张不安地在旁边卧了一会儿。等她又睡熟了，我坐了起来，在她身边看了她好一会儿。

    周围空气渐渐变得炙热，呼吸都是滚烫的，闷得厉害。汗来不及凝结就全被蒸发了。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眼前一阵阵发黑。我不知何时昏倒在半路上了。

    我坐了起来，呆呆地望着她。她伸过手摸着我的脸，指尖情意甚浓。

    我没法抵抗她，她不知捏了我什么地方，我浑身酥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她顺手揽过我，双手捧起我的头，低下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我忽然意识到，小兰花会醒来的，而我却活不下去了。我要是再呆在她身边，她醒来见我这个样子，一定又要救我。她才耗尽力气，不能让她为我再受伤一次，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我朝着火海一直走，我不知道我来不来得及赶到火海里。火是龙息，我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霞光渲染山坡，隐隐可以看见一片墓碑，那是我熟悉的，埋骨之地。

    她举起了剑，由上而下刺入他的胸膛。他没有躲，也没有喊，动都没动一下，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他的僧衣。

    晦暗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明灭闪烁，分外动人。

    ☆、二十八

    她柔声哄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过了一会儿，我们一起睡去了。

    很深很深的吻，如同在对我诉说着她说不尽的爱意，一直吻到我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唤起我最深沉的感动与悲欢。

    她的眼眸早已没了责备，而充斥着温柔与留恋，不经意间，我在她的眸底看到了自己，我蓦地睁大眼睛，泪水倏地滚落。我不停向她求饶，求她放开我，不要这么做。

    那人就站在原地，成了冰冷的雕塑。

    ☆、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