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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宁二十三年分，当时名动天的京城第一画师林落青奉召，为母皇在芙蓉池边绘此《天女幸图》，画成以后，朕也曾见过几次，每每都被其笔墨间呈现的静定之所折服，至今难忘。”朱云若听到冯府家动作间发的轻微响动声，抬扫了一墙上画像右角的落款，方想起它的来历，轻叹一声继续：“只不过母皇驾崩后，朕找遍整个未央都没能再看上这画一，不承想是母皇将它赏赐给了冯老，要她带回浔关思旧用了。”

    朱云若说罢，转将手放盆中洗净拿，又接过一旁女仆早已备好的三支檀香放到烛火之上燃，面向宪宗画像叩拜三，而后将手里持着的香火在鼎炉里面，行完了这对自己母皇的祭拜仪式。

    “冯老如今年事虽，神气比起在京城时却更加矍铄，想来应是在浔关城里着实过了些逍遥日，倒是让朕这个每天都困居在四方墙里的可怜人羡慕不已啊。”朱云若在主位之上坐定，随意拿起手边茶盏掀盖小饮一，顺便用目光打量着首面颊红，态健的冯央笑意。

    “草民与天百姓一样，全仰仗着陛勤勉问政的恩德才得以于这太平盛世中安稳度日，陛民如，励图治，实乃我大卫江山社稷之福，先帝若是泉有知，必定也会以您为傲，更为她后继之人是如此明君而倍欣。”朱云若看似自怜的一番言语甫一落定，冯央就立即接过她的话对她奉承起来。

    冯央说话时，朱云若一张平和面上浮几丝浅笑，叫陪坐在厅中的其他官员皆是一雾，不明白她这突然的笑意是因何而来。

    “或许吧”，朱云若再端起手边茶盏凑到嘴角，望着不断沉浮在清亮面上的碧绿茶梗，喝了茶后有些意味的叹：“朕天资愚钝，卑微，无论才能或是武艺都及不上几位皇，亦从来不被母皇所喜，若非后来朝中生那些变故，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坐在如今的这个位置上。朕心知母皇当日传位于朕实乃万般无奈之举，这些年来也不过是学着母皇旧时样才能勉持朝政运转，才不至于叫母皇在地无颜面对我朱家的列祖列宗们。”

    朱云若猝然当着厅中众人的面唏嘘起早年时那番堪称惨痛的经历，惊得在座官员目目相觑着沉默起来，不知到底该对她回些什么。

    “朕乏了，先行去歇息了，众位卿还请自便吧”，朱云若最终从主座之上站了起来，假装没有看到所有人都向冯央所在之投去的探究目光。

    “对了，”朱云若才往外走了几步，忽然转过来正对着厅所有人：“一会儿在冯老为朕备的晚宴上，诸位卿可要多喝几杯，莫要辜负了冯老费心安排的意。”

    “臣等遵旨，谢陛隆恩”，正在等待冯央行事又陡然被朱云若吓了一的诸位浔关官员不敢再分心，只得聚会神看着朱云若背影，目送她离去。

    当日晚间，朱云若就携贺兰成一起宿了冯央特意为她备的清芬院里，等到酉时初刻二人带着福宜用过膳，朱云若已困得有些睁不开了，红芍见状，自是不敢要她再坐在堂屋当中继续打盹，赶忙服侍着她回房歇息去了。

    然而这一觉朱云若却睡得并不安稳，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她躺在宽大的床上睁开了，混沌中竟有些不知自己在何，迷蒙了好一会儿才意识清明起来。

    “陛可是醒来了？要婢伺候您起更衣么？”留守在帐外值夜的女官红芍听到帐传的轻微动静，知是朱云若醒了，随即便压低了声音凑上前去询问她是否还要接着再睡。

    “现是什么时辰了，福宜在哪里？”朱云若撑肘从床上坐起，倚在床凝神注意了会儿远方酒宴行至最酣时飘来的喧闹声音，又看了窗外正的重夜对红芍。

    “回陛，刚过戌时三刻，皇夫为了不让大皇女殿四凑闹跑，一直陪着她坐在房间里看书。”红芍挑开幔帐走到朱云若床前，跪坐来替她穿好脚上靴，站起退到一旁禀。

    “陛是要去皇夫那里看看大皇女么？婢这就过去安排。”红芍用角余光看到朱云若离了床榻向门走去，急忙跟在她后追问。

    “不必了，朕只是见今夜月不错，想要坐在窗边赏赏景，就不过去打扰皇夫了，连日来他一直在陪朕赶路，没有好好休息过，想必也是疲乏的，且让他好生安歇吧。”朱云若在门前徘徊几，最终来到左侧一扇红木雕窗后立定，伸手推开窗扉，望着满皎皎月华打发红芍去：“朕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去吧，守在门不要让任何人来。”

    “是”，红芍看朱云若一副心事颇多的样，也不敢继续待在她面前扰她思绪，很快转退了去，无声为朱云若阖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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