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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羊月屏息，察觉有人，伸手揪住晁晨的衣衫，就在这时，火把次第亮起，一匹白驹扬蹄，跨断坡前的大叶黄杨——

    梨林的尽是一方悬崖，悬崖不足百仞，但足够摔死普通人，公羊月站在风上，低看了一手上提着的人，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同顾在我说梨不好。

    晁晨两手在额，实在痛苦，他不知方由时死里逃生后一直在慕容临麾，不知晋的变故因他复仇之念而起，他只知如果是自己，一定会救方由时，一定会穷尽力气阻止。

    公羊月却误会了他的话，想到方由时方才中那句“好人”，再看晁晨分明埋怨的神，只觉得实在可笑。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屑解释，反倒故意顺着话说：“他一心求死，我成全他，不好吗？”

    “饭桶，愣着甚，追啊！”慕容临狠狠踢了边人一脚，将鞭拧得咯吱作响，他率先跟去，去又半路回，俯将方由时的尸捞上，再扬蹄踏过顾在我的尸，冷看人草堆。

    小七刚被馆主抱回来的时候，郎中说他活不过六个月，大家费心竭力，才让他保命来，和其他人一起读书识字，哪怕一辈离不开药罐，也没有放弃过。便是顾在我，知好友死后，也没有自戕，反而继承他志，努力庇护晋更多的人。即便自己曾经也想过一死了之，可如今不也好好活着……

    前的红衣人手里还握着带血的剑，听到质问，扬眉一挑：“看你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我说不是，你会信？”人在怒发冲冠时，只会一件事，那就是愤，又怎会冷静来，对坐分辩，像慕容临这等份的人，更是不会放段。

    晁晨惊愕万分，不由地垂双手，袖里的玉盘磕在地上，给了他一激灵，他猛地反应过来，想也没想住公羊月的手，归剑鞘，推着他往后：“快走！走！”

    “怎么会这样……”

    公羊月冷笑着，早看透了一切。虽然方由时确实死在他的剑，但毕竟杀念并非由他生，被当冤大的觉着实不好，既然横竖都要承受怒火，怎么着也不能让对手好过。

    晁晨抬看着列阵的箭队，哼了一声：“不选哪个，你也跑不了。”

    “他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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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站直了，就着方由时雪白的衣袖，一一净剑尖上的血渍。

    “由时，我给你报仇，今夜我定要血洗晋城！”

    说完，他调往晋城去，一路跑一路想，只要找到大夫，也许还来得及，来得及……他救过一次，也能救第二次！

    公羊月拂袖，反手扣在晁晨腰间，带他向后飞掠而去。

    慕容临收到传书，在城门前勒，直接改去截方由时，却还是晚来一步。他看着地上的尸，有那么一瞬，呼骤停。

    “是吗？把你当靶，杀去轻轻松松。”公羊月笑了笑，但很快，他笑不来。远升起一支鸣镝，尾迹带光，黑夜尤显，那是双鲤的金拐，造价十分昂贵，那死抠门的丫轻易不会使用。

    晁晨坐在梨树，手足无措，他倒不是质问公羊月无故杀人，只是恨他明明来得及收剑。

    “殿，前面有人。”

    第013章

    “你是比较想被扎成蜂窝呢，还是更偏摔作血泥？”

    “是你杀了他？”

    “杀一个人在你心中就这么轻松？”晁晨捧着梨，难以置信。

    慕容临喊了一嗓：“捉不住人，你们也不必回来！”

    “噗通”一声，方由时的尸自上坠地，他顺势跟着，跪在黄土上：“你起来，你起来！”剑的血已经凝固，腔没有起伏，那双手比夜还冷。纵横杀敌数十载，慕容临见过的尸何其多，但他唯独怕见这一。

    生命那么可贵，谁没有过不去的坎，死就真的能解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