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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徐徐开，角绯如丝正逐渐侵他一双呆滞青瞳。

    那一业火本是以泼之势罩住了生，却在燎上他发髻之前，被雍卿陡然收回。她不顾掌心辣反噬将本命法宝攥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簪在“她”发髻上的一朵芙蓉。

    清风拂来的凉意浸透全，生也如梦初醒，中妖异绯刹那褪尽。

    “我，我已经站住了！”他突然泪汪汪地喊这一句，谁知背后抵着的那株玉树竟应声而倒。狐狸崽早被吓得脚发，这会可不愣愣地跟着往后仰……

    皓月依然当空，玉树却倾了一片，满地光细碎，想来皆是刚才那一泼红莲业火的余威所致。雍卿还没想明白他刚刚那一嗓是何解，倒是反应极快地伸手——她一把抓住了生的衣襟，不费灰之力便将他拎回原位。又见生髻上芙蓉摇摇坠，还顺便伸另一只手给他扶正了。

    “你想杀我！但我，还是站住了没动……”生好不容易站稳，还不忘嘟嘟囔囔地解释。

    “嗯。”雍卿自知理亏，只顾着庆幸自己当时耍了个心，在那朵芙蓉上留印记，才免了今日前之人的血光之灾。一时却没去理会他话里的意。

    再温柔的敷衍，那也是敷衍。

    生心里的委屈咕噜噜地冒泡，眶也更红了，气咻咻地打掉雍卿搁在自己肩上的手。

    雍卿收回手闲闲抱臂，还颇有兴致地瞧着他如打回原形一般不停撒泼的样，忽：“你叫池瑶，当真是男？”

    生一时语，爪更不安生，愣是将两只袖攥得发皱，半晌才佯怒：“是男是女又如何？你不着！”

    话音刚落，他自己又有些后悔把话说得不太好听了，少不得再偷瞄一瞄雍卿的神。

    却见她垂着帘一脸若有所思。

    月被“罗刹海市”渲染成一挽柔光，缓和了雍卿眉间的戾气，甚至使她的面孔廓也不复从前那般朗，只保留着一英气之。

    生都转不开了，傻傻地盯住她，忽听得一声轻笑：“是男是女，又如何呢？”

    雍卿抬起，微微笑意漾在底，如中月影：“你说得没错。”

    这是生第二次见着她的笑。

    他也是知的，雍卿不会笑，也不会哭泣。在遇到生之前，她无喜无悲，像个真正的神佛。

    更何况，她还脸盲。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在见到那朵芙蓉之前，有一丝怀疑就能面不改地掉他。

    这么一想，生倒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原来，雍卿真个是认不认人的。

    要说这朵戏份很足的芙蓉，它既不是天界百园中的仙卉，也不是凡间富贵乡里的珍品。细来由，须从雍卿送生回家的那日说起——

    “你家在哪儿？”红莲法升至虚空，渐渐飞离了神战场，雍卿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一问题。

    她甚至还没意识到，两人未曾互通名姓。

    “青丘。”仅是这两个字，生的声音也能透一的怨念。

    他一手扯着雍卿的衣袖，整个人被那件大红羽氅兜裹住，姿态柔顺地跪坐在她脚边。雍卿无疑很满足于“‘她’好乖巧”的现状，察觉到他的闷闷不乐之后，她也有发愁。

    “你表兄很忙，那，我陪你去玩。”雍卿想了一会，欣地顺了顺生上的呆。

    被顺的生默默捂住，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直，像揣了只闹得很的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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