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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年至今，阿修罗族皆以骁勇善战闻名于天地间。因此，提婆神群虽已成功征服了其余族群，却迟迟兵不动。

    而战火，是在一千年前莫名燃起的。

    “波旬离暗！是你，将我送到了千年之前。”阿素落蓦地捂住心，又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像无形手，要将她攥碎在掌心。

    “让我遇见，遇见了……帝释天。”

    “别这么苦大仇地看着我，又不是我令让提婆神群攻打你们阿修罗族。”

    波旬离暗饶有兴致地近前，弯着腰在阿素落耳边轻佻发问：“你倒是可以再猜猜看，他们俘虏阿修罗女又是为了什么？”

    阿素落闭双，对她的挑唆充耳不闻。

    “公主，你其实并不恨帝释天吧？就算他打碎你腹中神胎，甚至想要杀了你，你也觉得他是被厌面的反噬所控制，从前有多你，之后便有多恨你，对吧？”

    “那你呢？费尽心机就只为了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黯淡天光之，阿修罗公主昂首而立，任凭轻风拂她脸颊上的泪痕，一如霞衣罗裙上的斑驳血迹。

    “既是我的罪孽，那自然由我一力承担，不该害了我无辜的族人们。”

    听她语气定，波旬离暗化作红烟退开数步：“你要什么？”

    阿素落没有再多说半个字，走向了一望无垠的墓场。

    一朵又一朵的红莲从天上飘来，却在落地时化作团团火焰，焚去阿素落上那件璀璨夺目但布满血污的霞光罗裙，重新化作了雪白无华的迦旃邻提羽衣。

    刹那间，风沙骤起，火光冲天。

    “你竟引来了天火！”见她依旧缓步向前，朝着泼天烈焰走去，就连心也开始面生惧，“以祭天又能如何？一切已成定局，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第四十章

    “阿素落——”

    她听见了父亲毗质多罗王的呼唤。

    那一瞬间，连躯中的伤痛都变得难以察觉。

    阿素落抬起望去，天火如星雨堕，无数乌金战车隆隆地过云层，仿佛万千雷声齐动。

    远火海连天，大地上尘烟汹涌。石墓碑静默矗立于烈火中，而她中所见，却是一群刚毅无畏的阿修罗将士们。

    “我的女儿，你是舍脂公主，是婆帝城中最丽的珍宝。阿修罗为你而战，绝非你的罪过。”

    毗质多罗王的背影犹如山岳般大凛然，他握着战斧，始终没有回。

    “不止是你，我的人、你的母亲，还有其余的每一个女，你们都是阿修罗族的骄傲。既然提婆神群把阿修罗女当可以随意掠夺的品，那么他们，就必须为自己狂妄又卑劣的行径付代价。”

    显然，这便是阿修罗、天人两族的最终之战了。

    整个世间喧嚣如沸，成千上万的提婆神群从云端冲来，瑞气与神辉如浪倾泻，以越发悍的攻势直阿修罗大城。

    原本熠熠生辉的城垣逐渐崩塌，遍地皆是碎裂零落的砗磲玛瑙等宝，以及死去的阿修罗族裔。

    而被全方位围攻的阿修罗众依旧寸步不让地守着家园，哪怕此刻已是山穷尽，再无半希望。

    金雷霆自空中降，如将天幕撕裂，毗质多罗王最后一次擎起战斧：“我阿修罗族的荣光，将因不屈而永恒不灭。”

    山般的影轰然倒，他的声音却久久回响在海天之间。

    “父亲！”阿素落蹒跚前行了几步，终是力竭跪倒在烈焰，“皆因我的愚蠢，才导致了族群覆灭，我又如何能够宽恕自己。”

    恍惚间，她却觉得有人轻抚着自己的脊背，动作熟悉而温柔：“阿素落，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永不犯错，你总要学会面对一切过往，而不仅仅是沉浸在悔恨之中。”

    本已万念俱灰的阿素落倏地仰起脸，只见漫天烽火中现的华鬘王后披迷离微光，笑靥一如往昔，饱着对女满心满的宽容。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母亲。”惊喜之余，扑到她怀里的阿素落近乎哽咽，“为公主，却只给阿修罗带来了灾难。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所有死去的族人……”

    华鬘王后轻轻地摇了摇：“阿修罗为你而战，却不是因你而战。”

    听着她与毗质多罗王相似的话语，阿素落一时怔愣，心中困惑不已。

    “早在战争开始之前，我们就已知，天人一族壑难填，注定要引火自焚。他们妄图征服世间的一切生灵，要万俯首称臣，唯独我们阿修罗族选择了抗争到底。”望向乌云密布的天际时，华鬘王后依旧微笑着，神里却隐着不容侵犯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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