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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又一晃,是玉自他臂间姿灵活如游蛇。人面桃盛放于,亦盛放于心间。堪忍再次绷,仰起了——

    这是幻觉,还是梦境?十年未见,十年不言,十年难忘。

    芈朝升平元年。亦是前聂覆灭后的第二十个年,一个“朱门酒臭,路有冻死骨”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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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老臣相顾无言。万民唱颂之声,响彻十里山河。帝后则相视一笑,执手共立于御辇上。

    酒碗中有璞玉一块,为秋梨,其价无几。想来是为酒资。此事传扬开来,一时间东临轩顾客盈门,日日客座爆满,那首贺诗更是被争相抄录。

    她趁醉在茶肆粉上挥毫而就,得七言贺诗一首。店家正待细看,夐先生又是一笑,便倏然不见矣。

    她轻笑,三分促狭七分媚意:“老?”

    然贺诗无题,其中二三典故皆自后世一名为《昭奚旧草》的话本,是:生在望木岁三百,死地复荣渡华年。两双比翼难舍分,端作连理各一半。

    一句呼唤如莺啼,有意打断这低沉温的诵偈之声。

    “郁瑟。”堪忍呢喃着她的名字。

    是极乐,也是炼狱。

    然而《诃般若波罗多心经》诵尽,犹在中却并不曾“空”。剔透纱罗景灼,他看得清清楚楚,俨然是此生不敢奢求的福。

    “照见五蕴皆空,不异空,空不异.即是空,空即是。”

    “罢了罢了,这喜酒也喝过,新娘也瞧过,总要有所表示才行。”夐先生已然微醺,大咧咧地朝店家说,“店家,可有笔墨来借?”

    “这,这是二楼啊!”店家大惊,却来不及阻拦。

    她伸手将那朵佛不知取瞬间燃尽,香气袭人犹如涅槃。

    倒像是,像是女的如雪肤泽。他双掌合十,忍不住闭双目,倒也不易察觉他的绷以致指尖发颤。

    尾音在尖打着转儿。

    “但求余生,得以相守。”

    人间失,黎民涂炭。

    却有一缕诡异幽香袅袅浮起,如轻歌曼舞。俄顷渐,侵心脾。

    三日后,贺诗呈到了元帝案。帝阅之,龙心大悦,却疏忽了其中玄机。东临轩得御赐牌匾,此后扬名天,却是后话。

    静默片刻后,青天里龙凤鸣竟起,清越之声直冲九霄。云间透五彩霞光,一倾泻正好落在元帝与皇后上。祥瑞之兆现于世,城中见者纷纷跪伏在地,或立起香案叩首祷告。

    堪忍不解,不知何时已受蛊惑的躯难耐,心里却因脑清醒而恐惧发冷。她看着他睫微颤,小小光圈闪耀于睫端,堪忍再忍不住,睁开双时眸中却已不复往日悲悯。

    “龙凤呈祥!此乃‘天作之合’啊!”

    “不两,不妄言绮语,心不贪邪,无恚不毒想。”

    为安抚民心,后主卓泽以祈福之名传旨举国大赦,又榜招僧,修建佛事。不过个月之期,便选得一名德行俱佳的僧,法号“堪忍”。择定黄吉辰,在广陵城外洪辰寺场开演诸品妙经。

    日光大盛,晃得青绦玉袈裟在堪忍中几近荼白。

    “十年矣,你可思念我么?”她是玉,却不再是他的郁瑟,“可甚是思念老呢。”

    “无妨。”

    而他跌坐尘中,掩面而泣。她说:“莫怕,佛不知。”

    “老——”

    自二十年前,聂朝大司卓岽以“天告帝符”、“谶纬禅让”之说篡位,改国号为“芈”,称“晏海元年”。晏海十七年,卓岽立褚国公主荆有月为后,却在封后大典结束后遇刺亡,其卓泽即位,守孝三年后,改年号为“升平”。

    “.即是空。”

    坐坛上的堪忍虽称老,年纪却不过知天命之半。便是习惯了年垂敛,他眉也依然邃,侧颜尤其俊,仿佛玉石雕就,额上有汗珠遍布,不时落沾衣襟。

    当日晴空万里,堪忍老正登坛讽经诵偈,坛诸僧盘坐,唱颂经词,案上燃檀香,烟气缭绕。

    “皇后殿千秋万福!”

    简直匪夷所思:明明是层层法衣缠缚上,怎会变作衔着一朵佛不知,而仅着轻纱的她呢?

    好似有佛祖拈而笑,端坐云端看着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始至终,他缄不言,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其实恨不得能尽吞了她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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