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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王令，自有小鬼索命。郁瑟当即被麻袋，快运至广陵城郊的葬岗。

    此遍地野坟，鸦声瘆人。更瘆人的却是卓岂两个手的嘴脸：郁瑟生得好相貌，此时反而遭罪。荒郊野外，那两恶徒竟也不惧她尖声呼救，当即行不轨，忽听得一声佛号悠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木鱼声笃笃作响，来者是个慈眉善目的小和尚，“多行不义必自毙，两位施主，何不放屠刀立地成佛？”

    那两人停手对视一，双双冷哼着刀，如恶狼一般往他扑去。

    “哪来的秃驴，竟敢多闲事！”

    “！”见小和尚就要血溅当场，郁瑟再次放声尖叫，吓得闭双目。

    “唉，南无阿弥陀佛。”

    锋利的冷兵破风之声清劲浑厚，划过时却无声无息。蜷缩在地上不住颤抖着的少女只模糊听见了半声惨呼：“不…不可能……”

    她瑟缩着睁开，是溅了血的灰布直裰，一刹那琥珀的瞳惊得失神涣散。

    一只手轻轻落在她发上，掸去泥土枯叶，开时是念惯佛经的温音调：“小鹿崽儿？”

    郁瑟猛然抬。他脸也是惨白一片，却笑眯眯地安抚着她：“师父常说‘女是猛虎，吃人不吐骨。’小僧倒是觉得，你像我们后山里那只时常迷路的小鹿崽。”

    那两个歹人横尸于他后不远，皆是一刀毙命。小沙弥本该握着木鱼锤的那只手，以及手上握的钢刀，甚至他脸上都还残留未的血渍。

    “你，你杀了他们？”郁瑟轻声问，有些难以置信。放在她的另一只手掌是净的，此刻他指尖犹是微凉发颤。

    小和尚脸又一白，立刻扔掉那把刀，又蹙眉看了看自己上，大叹三声：“罢，罢，罢！”

    当即脱掉了沾血的僧衣，随手一撇，正好覆在刀上。

    “师父说家人要慈悲为怀，可是刚才小僧不杀那两人，被杀的就是你我二人了。”他弯腰搀扶起郁瑟。

    “嗳哟！”她这才发觉脚腕上疼痛钻骨，痛呼一声险些又跌坐回地上。

    还好被小和尚一把捞起。看着臂弯间少女的一张煞白小脸，他心：女可真是丽而柔弱的生。她就像一朵初开菡萏，只合亭亭玉立于中央。

    “看来，只能得罪女施主了。”

    郁瑟还未反应过来，她已被他打横抱起。意识便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以稳住，她羞得俏脸飞红：“多谢小老救命之恩。只是，和尚都似你这般，这般无拘束么？”

    “绝非如此。”少年僧人顿了顿，耳也是通红，他似自言自语地嘟囔：“师父也说过，我命中劫数已定，无论何时，只要守不住清规戒律，我就非得还俗不可了。今日不得不犯此杀戒，果真是与我佛无缘。”

    “你也不必因此心怀愧疚，毕竟我已功过相抵。更何况，如今世当，皆因十年前，小僧，我不小心把关在后山的妖孽放了来，这几年它气数将尽，所以吾师命我山，伺机收复之。”

    “欸，你的木鱼！”

    “我已经当不成和尚啦，还要它作甚？”

    “那倒也是。家名唤‘郁瑟’，你呢？”

    “小……我俗家复姓空相，单名一个‘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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