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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夐山君双手奉上未喝过的茶盏，想献殷勤。阿栖脸又冷了几分，不言不语地斜睨她一后，反倒拿过她方才抖抖嗦嗦放的那只茶盏，故意放慢了动作饮茶。

    群童“哇”的一声，惊叹不已：“大人们都说先生鹤发童颜难辨年纪，必是个方外修士，果真如此啊。”

    群童皆起哄：“先生可真厉害，这世间还有您不知的故事吗？”

    娃娃们无端被他唬得一哄而散。徒留夐山君一人坐在角落里，保持着茶盏递在嘴边而茶难以咽的姿势，脸平添些许萧索。

    正当炎夏燥，蝉声起伏。女先生披服纨素端坐茶肆一隅，淡淡然摇着折扇，远远观之如尘世喧嚣中开一朵寂静莲。

    “本君竟不知该称您为红焰帝幢王佛，还是磐兮人？”

    “往秦广王殿走一遭自可知晓。”

    夐山君还未发话，阿栖挡在她面前冷声：“望姬真已被妖兽蛮所噬，山君也是回天乏术。尊者又何必人所难？”

    这会夐山君飘飘然了，看她于形式的冷再行不能。忽然门外现一羽衣少年，眉清冷如画，对着诸童断喝：“去！”

    “呵，好一招折宇叠宙之术！”夐山君黑着脸，广袖拂过，雾散霭尽。前已移山换海，正是灵河彼岸。

    顿时，夐山君老脸一，只好抬望天：“啧，一路走来，这五十年间芈聂替，舆图换稿。却不知，故人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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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夐山君怒极反笑：“汝有佛而无佛心，为求取功德，害得望姬魂魄无依，还想怎地？”

    夐山君遂开始大掉书袋：“一念生因果，因果生回，似这般循环不息，自有数不尽的生生世世。若无‘前世今生’之人，必为有大机缘者。”

    来人神黯然：“山君折煞我了。”

    百年前的某日，夐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刹那飘渺大雾弥漫了天地间，雾中金光一现，一影自其中走，如云岫。见了此人，原本正在蝉辞渡行“逗鸟喝酒钓人”日常的夐山君，脸唰地一黑透了。

    阿栖面无表地应：“人间帝王既已坐化，他也该归位了？”

    一机灵小童终于抓住重：“即是说，人都有前世今生咯？”

    夐山君再次行冷：“问真假，便去瞧瞧秦广王殿前悬着的那一面转镜，再不济，还有灵河岸上一块三生石，只要生而为人，都能在镜中或石上见着他的前世今生。”

    “呵呵。”

    群童哪里能听懂这一通云里雾里，继续随意发问：“那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他们都曾活过两辈？”

    “倒教我好找！”阿栖走到她边冷哼一声。

    夐山君心中暗：好孩，这话可问到心坎上了。面上却微微一笑：“我么？六外，是红尘客。”

    夐山君行冷：“自然是有的。吾曾途经岩海骨山，也曾溯源弱灵河，只为求得这三千世界中最好的故事。尽如此，仍要回到世间小小一方酒肆，以酒来换每个过客心中的风月笔墨。”

    “我今已寻回望姬残魂，求山君相助，为她重塑躯。”磐兮天生金贵佛，却不惜摧眉折腰，再三恳求，“自知我罪孽重，再不敢对望姬有丝毫亵渎，山君广大神通，还望怜她无辜殒命。”

    小童又问：“先生既知这许多，您又是怎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