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消磨永夜(2/2)

    他四环视,忽有所觉,:“安?”

    裴慎说:“你也来吃吧。我一年几十万钱捐到庙里,换来这罐粥,贵得很呢。”他手里还端着勺,视线落在几案上寻找,没找到多余的餐,聂安已经凑过来,低一抿,去了那勺粥。

    聂安离去,裴慎在地炉上坐,望见临窗的书案上摊着若文书,不知聂安又在针对他写什么复杂的报告或者分析。

    腊八粥讲究七宝五味,材料既多,熬制时间又,是以特别甜味。裴慎拿勺搅散碗上蒸腾白气,尝了,诧:“得这么快?”

    “久等,辛苦。走吧,时辰真不早了。当今京兆尹严厉,可不敢城中夜行。今天家里有什么事?”

    “坊里灵寺作浴佛法会,送了腊八粥过来,附带化缘灯油钱。”

    聂安解释:“是熬汤的灶,一直不熄的。”

    裴慎平素不惯留人侍夜,横竖屋里烧着地炉,不经照料也可保一宿温度。这会儿突然动念加个餐,只得自行披裘靸屐,门往厨房摸去。到中,却见聂安的窗还透着光。他想一想,绕了过去,屈指敲响窗格镶嵌的云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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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如此,他自己牵着,步殷宅大门时,天也已黑。

    聂安略思忖,应谢过。

    聂安的房间却更和,想是炉火烧得旺。裴慎从木屐里走来,直接跣足室。聂安早接了披裘过去,挂到旁边。裴慎说:“没事,就打听一寺送的腊八粥还有没有,收在哪里。有饿了。”

    “厨房大灶生火,所以不太费时间。”

    聂安稍顿:“没。”

    裴慎之前也未留意这。私生活中,他并不善于关心别人。

    裴慎略微一怔,却惯地再舀了勺来,由着聂安就着他的手吃掉了。

    ——理说,他俩之间确实不必计较这间接的接

    聂安会意,答:“在饭堂,没动过。稍坐,我拿过来。”

    窗立刻被推了开来。聂安衣发整齐,现在窗,看这不速之客一,即转去开门,延他,问:“怎么了?”

    聂安从树后走了来。

    裴慎再动勺的时候,手腕往前移了几寸,送到了聂安嘴边。

    裴慎嘴角轻微一撇:“日煮夜煮,也没见煮什么中吃的。”

    两人一路趱行,刚新昌坊门,宣告宵禁的街鼓便连绵响了起来。裴慎松了气,回顾聂安,:“我除夕回老宅过,不多待,大概两三天。到时候放你三天假,你回家也好,去哪里也好,该歇歇了。”

    “没见你回家,所以找了过来。”

    裴慎自己的额:“记了,回送钱。”

    回家以后,两人各自回房,裴慎取新得的抄本展读,中间不免另取白纸,连抄带批地笔记,一遍过目完毕,已至更。他双因为久坐而麻木,站立片刻才恢复知觉;随后复苏的还有饥饿

    裴慎又诧笑:“这时辰生火?我没令在家里四更造饭五更起兵吧?”

    不多时,聂安返回,携着一个镂瓦罐和一副碗勺,边盛来边告诉裴慎:“过了。”

    聂安拿来的碗委实过分小巧了,裴慎两三一碗粥,聂安端坐在他对面,隔着几案观察着他,随即给添满了。裴慎刮起一勺举起来,忽而记起件事,问:“你今晚——不是,昨晚吃过了吗?”

    这阵他跟裴慎到一块后,作息基本一致,吃饭也是一起。裴慎今日外,他误了饭,断不会叨扰厨房另开小灶。归齐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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