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借月光（再搞）(1/3)

    四月，烽火再燃，人心惶惶，裴慎几次被宣召奏对，门钓鱼回家校书的日常遂不能维持。以往他短途行，聂安并不跟随，但这段时间里但凡门，后者便几乎寸步不离。裴慎起初未在意，次数多了，终于问他：“是为苏毗？”聂安说是。裴慎问：“怕我被刺杀啊？”聂安又说是。裴慎便笑笑不再说话。

    这日聂安往武候府办些公事，返回裴宅时，见裴慎正陪侍一个女人走前堂台阶。女人衣着简素，形修，边走边从婢女手中接过帷帽扣在上，但聂安仍来得及在纱幕落前看清她的面貌。

    “太夫人。”聂安避在旁边行礼。

    他认这是裴慎的母亲杜夫人，裴慎建功后叙封为滕国太夫人的，当时还引发过有司对生母改适他氏、后夫尚存况能不能凭荫加恩，诰命里带不带“太”字的一些无聊争论。

    杜夫人夷然受了他的礼，脚步并未停止，只迅速打量了他一，又同时从另一婢女手中接过鞭，走近前一匹青骢。这匹个甚，鬃作三，外表相当英俊，了雕鞍锦鞯，由弁牵到前，四蹄正在石板上来回地轻踢着。裴慎伸手去，杜夫人略搭了搭他的手，翻上，在上对裴慎：“还是跟以前一样，多当心。”

    “一定。”裴慎仰视于她，带笑说。

    “那我这就走了。”

    杜夫人此来并无从者，她即时离去，走两步，却又控转了半个位，凝望裴慎一，微叹一气，：“次还是我来看你吧。刚想起来，你去洛不方便。”

    裴慎举手一拜，语气仍是欣快：“您能来是最好。就怕太辛苦母亲大人。”

    “没事。”杜夫人说，“我走了，次见。”

    裴慎也答：“次见。”

    晚间饭前，裴慎便和聂安提及这件事，原来杜夫人此来安，是为送与后夫所的幼国学，顺路探视裴慎。

    “小徐都十六了。”杜夫人现任夫家姓徐，所以裴慎这样称呼。又慨，“时间过得真快。——你今天回武候府，去了那么久，事很难办吗？”

    聂安想了，界定难度：“还好。是灵寺的苏毗间谍，年后我报了上去，今天实施抓捕行动，我过去盯着。那条线上能抓的已经抓了，接来就不归我了。”

    “在灵寺，这不是我们的街坊邻居吗？”聂安之前绝未透此事，裴慎当不知晓，但他并无讶，只是接着笑问，“是寺里的和尚吗？来过家里吗？”

    “是挂单的游方僧人，说从于阗来，其实是苏毗人。来过一次，你没见到。”

    裴慎双臂放在案上，往前挪了挪，半前倾，兴致盎然：“你怎么发现那家伙不对的？音，神态，或者别的什么？有独门秘技可以分享吗？”

    “都没有。”聂安说，“他试图买通角门上的人，看门人私报给了我，我又报了上去。”

    “就这样？”裴慎直回去，“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为什么看门的人也不告诉我啊？那人是飞龙军还是武候卫的？”

    “都不是。因为你很少经过角门。我每天都会看一遍各门。所以他只找得到我。”

    “好吧好吧，我的错。”裴慎笑着摇了摇手，“有劳你了。”

    饭后，裴慎忽然问聂安：“晚上过来吗？”

    这是个明确邀请的信号。聂安应允——不过他又有什么时候拒绝过。

    卧室里只留了床边一盏灯。裴慎换了浴衣，侧靠着床屏，右手了支铅笔搁在床上写着什么，床上另外半边散落着诸多纸页。

    聂安在门站住了：“你忙的话，我先去。”

    裴慎迅速搁笔，把床上的东西扫到一边，好腾位置。聂安看到他指节沾了黑，先找了块手巾递过去，同时瞄到了床那张素帛的开字样。

    “是遗嘱。每次征前都要重写一份。——当然了，这次还没定是我。不过我有觉，这事最后还是得我去解决。”裴慎解释，语气平无波澜，扔开手巾，拿镇尺压住帛书，“上来吧。”

    聂安站在床边，动手解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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