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决断(1/3)

    裴慎得会州地界,在城外亭作最后一次休整时,由于来得太快,当地甚至来不及迎接,故遣荆华前往都督府通报来讯,令生军近择地歇脚,自己边的人便所剩不多。或是因为如此,一名州掾巡察治诸县,也路经这座亭,其随员对裴慎态度颇不客气。裴慎回张望自己后,见还未打裴字旗帜,遂转继续安坐,给自己倒了碗白,应:“对不住,我等虽不是盗匪,但委实没有过所文牒。要证明份,倒有个铜符,贵官看不看?”随员还要纠缠,州掾忽有所觉,拿睛上觑着裴慎,碰巧一群都督府官吏赶门来,其中司法参军见到这一幕,立刻拉脸。待见礼毕,参军即列纠弹卑吏冒犯元戎,该当受笞。

    “难我今日还需鞭打督邮立威吗?”裴慎失笑,因为燥声音有些哑,“近年来兵归于府、将归于朝,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尚且难免,何况于一文吏?他不认识我,也是当然。算了。”

    他喝完,放碗,此议遂罢。

    实际上,裴慎曾驻守会州有年,离开此地也只是这两三年的事。本次是新官上任,也是故地重游,是以将当地文武官员班叫到亭,就地开了个短会后,他便拒了接风宴,换衣着甲,驰军营,视师拊众,开始战斗准备。

    从前苏毗生事,顾忌夏疾疫,常在盛秋时。今年得羌人归附,乃于初夏侵。羽林将军辛楚材使行诸羌的任务结束后,奉诏转领守备冉州之职,当时为羌人所击,外受苏毗所攻,兵败城陷,走会州,一面闭城拒守,一面飞章请援。于是邻近的益州都督府遣史来,和辛楚材同守会州。史本是个惯经战阵的,这次不幸阵中落,断了行走不得,又被运回了益州,留史的副手尹少墨在军营中,代行史职务——而这位差不多纯粹是个文臣。待裴慎归来,尹司见了他表现得简直如见救星。

    “钧座,节,元帅,莒公,裴兄!你可来了!”

    裴慎第一反应是四看了看,确定这是在叫他一个人,然后开:“久见了。我这次没节,可不敢当节之称。”

    传统来说,命大将征,皇帝当赐旌节:旌以专赏,节以专杀,表示其人在军中享有全权。裴慎这次只拿到了调兵的虎符,确实名分上欠

    尹司也这样认为:“是可惜了,偏偏少个节。虽然没它也过得去,有它却更好。”

    裴慎坐了来:“我在亭会上,已经跟大家摆明了,朝廷以征讨委我,别的我不。军中纲纪、报、赏罚升绌之类,报我幕府,自有主司发遣。城隍、馈运等,仍责都督府。地方吏事庶务,仍归州府。我也不要他们时时来我面前卯,只要不误事,我也不手。但若粮草甲仗上面谁了纰漏,须怪不得我不念旧。”

    尹少墨:“小裴将军暂离会州不三年,余德余威犹在,大家哪能不从!何况裴将军去后,功名得愈发大了,历年来又未曾一败,这次大家吃过败仗,只有更仰赖你的份。官仰赖之,尤为殷切哪。”

    裴慎转战中原时,尹少墨曾持了熟人的荐信来谒,过他一段时间幕宾。裴慎后来解职朝,便推荐尹书记去蜀中另觅前程了。裴慎自请辞职,辞呈递了七八次,都是尹少墨临别之前代笔的。此君为裴慎写了不少彩的檄文布,要说兵法韬略,却其实不大通,也难怪这次慌神。

    裴慎微哂:“未曾一败?我走了些见鬼的运气是真,至今也未遇过几次仗。”

    “岂有此理,去年将数万之师,会战伊取洛,难不是仗?再往前说,你在会州时固然不怎么动手,但偶一为之,都是神仙手笔。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夫人不言,言必有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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