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酒（三）(1/6)

樱桃酒（三）

Thurs.

最开始得知科尔特伊斯林教官每月偶尔会去学校附近的某个酒吧时，艾莉克西亚还有惊讶，印象中她的教官从来不是什么有闲逸致消遣独酌的人，后来跟着他到过一次，才发现她的猜想有误科尔特之所以会去，仅仅因为那里的老板是他唯一还有联系的旧日同僚而已。

酒吧位于市中心一条僻静的窄巷，不大的店面装潢得古典雅致。圆桌，木质吧台，暗黄灯，珐琅吊饰，柔如丝绸的提琴乐，遍覆铁艺架的青翠绿植，以及一整面被封存黑白相片的相框拼满的照片墙。每至黄昏便迎着中心大的悬日泡一滴滞缓泛黄的琥珀里，像从上世纪文艺片里裁一段暗调的胶片，格格不忙碌却冰冷的中心城区。老板是个男Beta，兼任调酒师，中等材，一条和半截手臂都是义肢，右半张脸上的爆炸状伤疤与一犁开在角的皱壑让他看起来比科尔特还大一，一开健谈又亲切。据说曾是队里的医疗兵，退役后拿补助开了这家小店，平淡安稳的生活唯一中不足在于和自己同为Beta的妻至今没有一个孩。

那一次她来时老板诧异得右边的义都滞住了，看表恨不得趁双方还没反悔拽着他们去扯证。清原委后他才慢慢打开话匣，以一和煦怀又隐辛辣的气回忆往事，仿佛裹着烟叶的雪茄缭绕烟丝勾勒一幕幕黑白胶片。从当年科尔特伊斯林作为Omega以第一名成绩毕业的史无前例，到初至战场的张适应，再到夜横穿地雷埋伏区的险象横生，以及一场场胜役的庆功酒与一场场败役的负隅顽抗，最后以星域会战中重伤退役为落幕，跌如今不时促科尔特快找个人嫁了别再折腾自己的平淡日常。烟火燃，升空，炸开新星降生的璀璨光树，最终归于灰烬尘埃，十几年光景回忆复述起来不过一杯饮的时间。艾莉克西亚由此知了科尔特过往的勋绩比自己估计的辉煌许多，如果他是任何一个Alpha或Beta，如今军衔都应该在将校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领着不不低的工资把熬夜当常态地工作带学生。

老板带她到照片墙跟前，用拐杖指他们年轻时的影像。科尔特那张似乎是毕业典礼上的抓拍，人群中，肩背颀直廓青涩的少年将外搭在手臂里摘军帽，目光无意扫过发现了闪烁镜，抬眉睁的样略带讶然，抿牵的微笑却没有排斥的意思，即使在黑白照片中也有天鹅绒包裹透钻的熠熠生辉。难以想象伊斯林教官也曾有年少意气风发的时候，只不过到现今已隔了近十几年。

到了酒吧少不了要沾酒，科尔特架不住艾莉克西亚磨泡的攻势最终松同意她喝些。然而这事总是有一就有二，从柠檬碳酸的金汤力，到薄荷果碎冰当啷的莫吉托，再到橙兑酒的赛德卡和甜渍青苹果的提尼。最后双颊开落日坠海浪浸滩般的粉泽，白的啤的都沾了，龙兰和杜松酒换着来，白兰地兑伏特加里吨吨吨地。以威士忌烈酒为信息素的小Alpha酒量好得奇，科尔特也不差，第一个醉得转向的反而是酒吧老板，临至午夜十二钟声响起才发完了酒劲，抄着拐杖把两人赶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