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羊羔（三）(2/3)

    那就一起来？尼克劳斯哼略有快意的鼻音，半眯的微笑里不知虚实比例发生了何浮动。他将她那只手转而收自己掌心，故作优雅行了个吻手礼，形式化地尚未及指背就轻巧撤离，只剩冰凉吐息如山谷罅风在指间徘徊，我的荣幸，小女士。语调吐词都一节节嚼古典诗的顿挫与轻讽，倒是尼克劳斯一贯的戏剧和纵。

    听起来你只是想找个玩伴跟你一起胡闹。塔西亚没有修饰语气中的怀疑，伸手想将小羊羔的肩膀从尼克劳斯的钳制中救来，没成功，放过他吧，尼克。

    你因为他怀疑我，像警惕树蛇靠近巢的鸟。尼克劳斯的假笑愈加几分甜，心不在焉地用手背轻拍拍那张和自己完全一致的脸，指上的宝蓝戒指烙划痕，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个小家伙，塔西亚？他链接的是我，要重视也该是我重视。

    不会持续太时间的。

    震动的膛发一串轻笑，像空气在金属簧中呜咽淌，他微笑时一如既往在畔挤梨涡，两三步走过来在她面前半跪，竖起指晃了晃，说话间的结牵动脖间溅染的血珠和细小痣如相互追逐的引星，你不适合当教育家，我的妹妹，这不过是在压抑他的天和本能，没有什么比无知者自我胡揣测更糟糕了。想想看，小时候在村里撞见叠在一起的狗或者别的什么动，母亲也没有单纯捂住我们的睛，对不对？

    04.浸透麝香

    人类转化为血鬼之初需经历一段紊发育期，官被打磨锐，绪被辐放大，兽从人的勾线中扭曲溢，像失足跌一个巧夺天工、绝却沸腾着望的兔。迈克尔森家族作为最古老的始祖无人引导他们该如何适应变化，他们依靠血亲间相互搀扶蹚过那段冥河般混蒙昧的时期。而今血鬼族群的系蜿蜒及每一寸土壤，如何在人群中隐藏生活已成系。混血始祖在他统治的新奥尔良建起数供非人类生享乐纵的场所，后民时代的建筑摒弃新古典主义的笨重刻板，转而用粉饰灰泥雕凿贝壳与莨菪叶缠卷的巧，大门正对的两回旋梯构成一个三角，满厅衣香鬓影仿佛恣意倾的山前冲积扇。以不死生的视角来看世界的风尚变得飞快，18世纪始祖们离开欧洲时法国尚在蓬杜夫人引领的奢靡矫饰之，男人们穿着妩媚在白净无须的面上涂抹铅粉，贵妇们腰悬大的鲸须裙撑羽鲜恨不得把整个凡尔赛上颅。而今洲大陆的新生儿们已经换上随的带刺筒靴，女人们褪繁重裙装，从轻柔雪纺袖倒两条丰腴白皙有如的胳膊。

    嗯哼，你希望我怎么？尼克劳斯抬起颔，双睫扑簌簌扇落勾诱，无辜的小调弹假意困惑的弦颤中，像我们尚可敬的兄一样，个行纯洁、换一法袍就能去教堂宣讲世界就是我们的修院以及上帝造人的修士？

    听起来你有别的办法。塔西亚意识护了护怀中的人，尼克劳斯借俯居临抖落的视线有太雨丝的金黄质，撑起隐有兴味地打量，像狼踏着银杏叶层踱步思索如何置猎，目光游移到他们相贴的侧时粼粼闪动，似乎找着了撩拨暴戾撕咬的最佳。他很快付诸实践，轻拨开塔西亚的手腕，住金发羊羔的两颚将人拽扯过来，力是尼克劳斯标准的礼貌与克制，很简单，堵总是比不上疏通，与其压抑他的本能反应不如给他一次健康系统的教育课程，也有助于促心智成熟。故作亲昵地抵揽住对方的肩问着，虚假意的微笑自他眉梢角轻柔枝，哦，你也很乐意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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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你吧。塔西亚选择回避无谓的争执，起抖了抖灰，墨绿缎的裙摆漾起一片波光粼粼，她将手放在金发羊羔的肩前，替他整了整凌扯开的衬衣，不过我得看着他。

    很明显，以他目前的神状态，更适合看些睡前小故事或者格林童话她斟酌言辞，停顿半拍后让语句畅地淌，而不是被迫共享且亲验以你为主角的官能小说。

    尼克劳斯漫不经心地侧靠住门框，换重心的双像笔直圆规转过几个刻度，非得避讳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