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羊羔(四)(2/2)

    撬开门锁那刻她不免讶异,尼克劳斯不知所踪,只剩孱弱无害的金发羊羔被一个陌生血鬼挟持着往垂落绸幔的四床上带,他咬了他,血窟凿苍白颈肤,汲走鲜血而替换血鬼唾的毒素,血线像瓷表面蛛丝状的裂纹一直游扯开的领。他看上去如此排斥陌生人的接,一反常态凶相毕地狠啃了对方,血鬼惊讶于这个普通人类对神控制的免疫,嘶笑着叫了小婊在他腹结实地来了两又折断四肢扣着后颈压在床边,手掌沿暴的腰线朝摸索。塔西亚在这时握住了行凶者,空气凝实成大无形的手掌作为她的延伸,用折断的凳将对方钉在墙上时无形的拇指颅,像端坐莲台的大佛陀拨念珠。骨骼咯吱声轻微响起,她没有折断对方的脖,只是用另一只手在他腹划开一个汉字八,裂正巧掏两片肾脏在腰窝形成小小粉红的翅膀。旧时维京人将这酷刑施加给基督徒以嘲他们的信仰,称其为血鹰,如今结合钉在墙上的耶稣受难姿态与血鬼堕落的份,简直有如一幅绝妙渎神的古典讽刺画。拍碎在墙上的血鬼多像放大的蚊啊,一拍停顿,她笑了笑,将一缕腮发别至耳后。

    塔西亚没有呼,自然也觉不到窒息,反而心不在焉想起目前这的来源,从南回来时路过的小镇有大群镇民死于病,她正好用腻了当时的便从死人堆中挑了个顺的换上,不料还能牵扯一段并不妙的前尘往事。她于是如实叙述:她死了,她饱受病痛折磨的灵魂回归了圣父与圣灵们的怀抱。话音未落男人即发怒声,塔西亚在他动手施展血鬼的专业扭脖技能前握住了他的脑理意义上地,无形手指从四维空间的某个角落戳骨,捣碾浆果一样碎脑,在黏糊糊的脑浆里呈螺旋状搅动,直至男人的神空白呆滞来,她抓那些煮酪般的灰白絮状淋在他整洁的礼服襟,拍了拍他的脸,现在你也不会痛苦了。

    然后才是床边的人,发作的毒素驱散了他本就稚拙的理智,双中靡红山洪般溢在面颊,被治好四肢后便一味蹭着地毯往角落里蜷缩,像个噩梦惊醒的孩童。在察觉她的气息后便撑着泪汪汪可怜兮兮地贴过来,难为他还能分辨来。塔西亚坐在床边任由对方把她当成浮木委屈而绝望地抱,将漉漉的脸颊小狗一样呜呜咽咽拱她颈窝。她专注地安抚他,前人让她想到来自东洋的浮世绘画,纤缕分明的线条,鲜艳庸俗的铺,夸张畸形的褶之陋也不加化地详实描绘,组成一华靡纤细以至神经质的琳琅。相比之尼克劳斯倒像摆在旁侧的修太刀,雪亮狠肆地杀人见血。

    回到原时没找见尼克劳斯和小羊羔,环顾四周皆是陌生人影,塔西亚开始怀疑将懵懂无知的羊羔给尼克劳斯照顾是否就是个错误,尼克劳斯的目的大概只是避免在享乐时被迫开启青少年模式,他并不在意对方的死活或者说如果链接断开他毫无疑问会在第一时间亲自解决那个和他模样一致的青年。她徘徊两步,撩起一烟灰飞快在吧台上施了个定位咒,炭灰细线描向四楼的某间起居室,不远的距离,她提起裙裾踩上螺旋阶梯,鞋跟隔着柔波斯地毯在木地板上叩一串加快的音符。

    为什么她不可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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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一地狼藉中开始思考别的问题。他到底是什么东西,鬼?人类?人偶?他是人吗?他是独立个吗?他存在人格吗?他有资格被当成人对待吗?他着尼克劳斯的脸,但她绝对不会把他错认成自己的哥哥,他征成熟,却懵懂无知,他渴求抚,又限定对象。一个会动的漂亮玩偶,了五官的人形工,认了主人的两足犬,能发叫声的使用材,贴合望模塑造的发。她引用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与欧几里德的归谬法过程中稍微切去思考了一中是否必须看到对方的脸,结论当然否定,世界上有大把男女能和自己的双手,脸不是必要的,四肢不是必要的,除却官之外躯的其他分也不是必要的多次论证,去导一个早已呼之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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