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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有庙会和乞巧节，红灯笼是必备之，不愁销路。

    当然，观亭月主要的还是木雕生意，她能借以糊的手艺屈指可数，雕木是小时候无聊跟着兄们学的，偶尔刻兔蝴蝶小狗儿一类的玩意儿，可以赚大姑娘和小孩们的零用钱。

    老年人睡的时间不多，卯时初，借着熹微的光起床，就看见院里条笔直的姑娘眉沉静地在那里忙碌。

    “亭月。”她说，“起来啦？”

    观亭月应了一声，“早都好了，您记得吃，我晚些时候再回来。”

    她手脚不停，随后便拎起一堆里胡哨的木制品，上街养家去了。

    *

    十字街后巷的生意并未因石善明的伏诛改善多少，不仅如此，似乎还更萧条了，连大清早烧锅炉的汤面老板瞧着都没打采。

    观亭月彼时为了找商队领搭车，白白折去一批山货，这就让本不富裕的摊位雪上加霜。

    她背着家里剩的一存货，颇为怅然。

    没等走近，方晴便挥手打招呼。

    “月！”

    方先生是个读书人，日常替人写些信件对联，或是卖字画书籍勉维持生计。

    今天大概是方晴来帮他看摊，女孩人小心大，要命的事也是一觉醒来就忘，已经能生龙活虎地门了。

    想想自己的亲弟弟此刻还睡死在家里，观亭月心中就有无限的慨。

    到底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方晴乖巧得不行：“我来帮你！”

    两个人七手八脚地摆上货，周围邻着的摊铺渐次来了商贩，大家彼此皆熟识，很快络地寒暄起来。

    “早啊，月姑娘。”

    “观”毕竟不是个常见的姓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观亭月便只以名自称，久而久之，街坊四邻也习惯了这样叫她。

    “月姑娘也摊啦？”

    旁边卖河鲜的大叔正在挂两条咸鱼，“怎么样，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她，“谢谢罗叔关心。”

    “都是左邻右舍，应该的——我听人说你可是真人不相，单枪匹灭了石善明一整支先锋军，还砍了他们的，太了不得了。”他比了个大拇指。

    观亭月当那一瞬没怎么听明白：“嗯？”

    卖烤饼的小贩立即反驳：“不对，我听说的是她一个人在石善明大军的重重包围七七，砍了成百上千的人！”

    观亭月：“？？？”

    卖面的：“啊？不是说她把整个叛军砍得只剩一个人还有了吗？”

    远近的小贩们闻声都凑了过来，看野猴儿翻跟斗似的新奇地打量她。

    “就是你单挑了石善明的三千大军？”

    观亭月：“……”

    她不过睡了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2章 她心想：我就是死，也不会去……

    观亭月的目光往旁轻轻一递，方晴就先炸起，忙不迭地撇清自己：“不是我传的……”

    她摆手解释，“应该是文婶婶他们。

    “昨日从伏首山回来，大家都激月你的，沿途逢人便说，那个财大气的赵公更是扬言要给你本传记。呃，可能，大概，也许是……中间了小小的误会。”

    方晴把两个指得的，以证明这“小小的误会”到底有多小。

    观亭月：“……”

    “刚锅的丝面来了——”老板娘把腾腾的两大碗搁到她们面前，“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多好的兆……叹什么气呀？”

    观亭月接过竹筷，发愁地摇了摇，“照这么去，明天我就是‘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的女妖，要传到我耳朵里，她老人家又该瞎心了。”

    老板娘倒是笑得一脸没所谓：“嗐，那些离谱的说法大家也不一定当真，左不过是这两日没什么生意可，只能动动嘴扯淡，自己给自己找乐而已，你甭同他们计较，过段时间就好了。”

    听她如是说，观亭月才留意起这周遭的异样，挑着面奇怪：“怎么今天这样冷清？都开市了，也不见多少客商活动。”

    老板娘一边桌一边回她：“你昨日没门是不知，现在城里到都有天罡营的军爷巡逻盘问，似乎是定远侯的令，严查石善明在城里的应余孽，大家害怕官兵，上街的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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