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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的小将士举着火把照光，燕山终于在中驻足，背对着她：“我记得你曾经说，观家军十数年前在这里驻扎过？”

    不明白他所问意何为，观亭月了：“对。”

    燕山：“由此看来，当初你爹也在山谷停留过一段时间了？”

    她想了想，并不否认：“是待了不久……怎么？”

    “既然这样。”他自怀中取一小叠信件似的东西递上前，“此你想必不会陌生。”

    观亭月狐疑地接到手里——那是几张破损的信纸，前面两页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污浊得厉害，其中仿佛有文字。

    但字迹大多模糊朦胧，像是沉寂了好些年的时光，泛黄且易折。

    她试着辨认上面的容，开第一行字就是：

    “吾弟林海”……

    观亭月双目骤然一震，整个人瞬间打了个激灵。

    这是写给她爹的信！

    她登时望向燕山，几乎连声音都有些变了：“你从哪里得来的？”

    后者不急着回答，反而提醒：“你先看一看，认不认得这是何人的字？”

    观亭月于是提起神。

    对方行文是以年者的吻笔，观家传到她父亲那一辈时，男丁并不兴旺，能用得上“吾弟”二字的，只有观亭月的伯父，观林海唯一的兄。

    “观正风。”她小心地翻阅着书信，“应该是我大伯的笔迹。”

    燕山：“你能确定？”

    观家世代忠良，历代孙多以武将闻名天，几十年前的观林海虽然名声显赫，但在他成年之前很一段年月间，其实是观正风挑起的大梁。

    “能确定。”

    观亭月大致读了读前面两封信，看容多是军军报，兄弟之间相互谢兵援助之类的。

    燕山见她翻得认真，方才开始解释：“这些信是天罡骑在一只废弃的火盆找到的，伏首山从混战起便已不再作为军械库使用，多年以来除了石善明并无外人涉足。叛军占领山谷后，将观家军留的旧收拾至这座山。

    “我猜测，观老将军当年兴许是阅信之后放于盆中焚毁，但因为什么原因走得匆忙，并不知信件没有彻底烧净，火便熄灭了。”

    若是要烧的东西一气放得过多，倒也不无可能。

    观亭月微微赞同地颔首，继续往看。

    起初二人还只是兄友弟恭的问候，然而越往后翻，书信里的气氛便逐渐肃杀起来，大伯的言语间多次有提到“太后”与“帝党”，文风也开始晦涩难懂，用了不少借代之词，想必是怕落他人之手借题发挥。

    他让父亲小心朝中局势，切勿使观家太过，立于风浪尖。

    大奕末代时，朝廷主要分两派，一派是以太后为首的“后党”，另一派则是以宣德帝为首的“帝党”，彼时太后势力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也难怪她爹会急于焚烧这信件。

    观家当年为了自保求全，因此算是“后党”一派，宣德帝自幼被“垂帘听政”，基实在太不稳了，除开一分誓死效忠皇权的老顽固们，基本无人可用，形同虚设。

    可当她仔细琢磨时，却发现信中有许多隐晦的文字，看得她们家好像也并非全然拥太后。

    诸如“西执政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大奕之将来不可尽倚仗妇孺女……老宅‘秘密’定要严防死守，以备其百年后不时之需。”“如今天势，四方动，十年必有大战，‘秘密’一事，乃我朝东山再起之本，不可落西之手……”

    通篇看来，“老宅的秘密”等字竟现了不止一次。

    观亭月喃喃自语：“我爹离开西南后，便奉命往东急行去镇压起义军了，这想必是他临走前匆忙烧毁的……不过，什么是‘老宅的秘密’？”

    “怎么？”燕山见她神不似作伪，“你也不清楚？”

    观亭月如实摇：“父亲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她若有所思：“观家老宅在京都，而今理应成为朝廷的所有了，也不知是谁在住？”

    燕山忽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擒获叛军的当天一发现书信，我便即刻命人快加鞭上报了皇帝，朝廷派卫迅速将观家老宅里外查了个遍。

    “就在昨日，我收到了京城八百里加急的回信。”

    观亭月听他话里有话，略一扬眉：“你们查到了什么？”

    “一间密室。”

    他，“准确地来说，是在你父亲书房中找到的。”

    书房里的密室……

    她好似有很模糊的印象，那许是在极小的时候了，因为年岁渐后，观亭月便跟随观林海四征战，一年也不见得能回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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