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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番权衡，最佳的结果只有一个。

    没有去正房，也没有进偏厅，少见的，他直接引着王成平去了自己的书房，并屏退了所有下人，关门上拴。

    西太后向来心狠手辣，耽于权术，近乎把持着整个大奕王朝的生杀存亡, 一时风头无两。

    “所以，是观老将军把这些皇子救下来的？”

    观林海自睡梦中惊醒，披起单薄的外袍匆匆而来。

    观亭月近乎不可置信地读着书信里那一行一行的内容。

    这是在大伯观正风殉国，观林海被迫交出兵权之后，上京述职期间留下的文字。

    ——吾儿亲启。

    也就是在卯正初刻，长夜将明的前夕，王成平敲响了将军府的角门。

    而在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幽暗的火光照耀下，老太监敞开了胸怀，一个白嫩红润的男婴安静地在他臂弯里熟睡。

    事情追溯起来过于复杂遥远, 还得从前朝的“垂帘听政”说起。

    偏向“帝党”的老臣们愈发活跃, 也愈发尖锐逼人, 党派各自相争，交锋不断。

    观亭月捏着信纸, 语气不置可否，“那时候禁庭后宫全在她的掌控之中，想要一个婴孩悄无声息的消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十五年前的初夏，他软禁在府邸，命人悄悄打造了如此般坚固的木柜。

    真要深究血缘，宣德皇帝其实并非西宫太后所出，其生母身份低微, 早早病逝, 而先帝宾天突然，他是在皇嗣极其凋零的情况下仓促登基的, 上位时仅仅十一岁。

    燕山眉峰轻轻聚拢：“她谋害皇子？”

    那年的二月不知怎么，雨水许久未止，尽管还没到清明，却已整整下了好几日。

    西太后顷刻便意识到, 比起此事，其余的党争已然不足一提。

    两三场血战之下, “后党”好不容易压住了对方的气焰。

    宣德帝的皇嗣绝不能诞下。

    第95章 这是一场倾尽四人心血所做的……

    在昏黄灯笼下看见他时，这个皱纹纵横的老太监周身被雨水淋透，他衣衫裹得十分臃肿，形容缄默冷峭，那双眼睛望过来，观林海心头顿然便是一“咯噔”。

    但宣德帝虽年幼，却不是傻子。随着年岁渐长，他逐渐露出锋芒，也使得朝里某些嗅到风向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她沉默片刻，才缓然开口，“他在信中说……”

    “王公公，你……”

    还没到开宫门之际，此人却以这般模样出现在自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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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他知道即将面对的恐怕会是万分棘手的麻烦，甚至还可能会搭上观氏一族的性命。

    浩浩京城被无边无际的氤氲笼罩，遍地湿气。

    一生忠心赤胆的老将点着灯烛，伏案提笔，晦暗枯涩的光照出满脸风霜与坚韧，把一切始末告诉给未来将拿到这封书信的人。

    不愿过于惹眼，屋中只点了一盏孤灯。

    一旦宣德帝有了子嗣，朝廷风向必然大转, 而就算他体弱, 哪日山陵崩于病榻之上，将来也是皇后“垂帘听政”，万万没有皇太后再垂帘的道理。

    正是在此时，咸阳宫传出一个晴天霹雳的喜讯——李妃有孕了。

    观林海的眼角眉梢写满挣扎，良久终是侧身让开，“快些进来说话。”

    如此，皇权自然而然旁落至太后手中。

    信纸上有观林海的字迹，笔画干净利落，能想象得出他写下此文时的认真和肃然。

    “大哥出生的当日夜里，常在太后身边侍奉的二总管太监忽然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