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1/1)

    画地为牢

    谢听得很仔细,仔细了思索了一会儿,才问:你见过戏团的大象么?

    何牧云被她问懵了,什么?

    你说,大象厉害,还是驯兽的人类厉害一儿?

    你这不废话么?何牧云有儿懊恼,后悔告诉她这些。

    倒忘了这个谢医生了诊所,脱了医生的,其实是个多少有那么儿说话不正经的女人。

    你也别跟我急,吃着饭呢,给你说正经的回不是影响胃么。我就打个比方。她说,戏团驯大象呢,其实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驯的。在大象还很小的时候,给它脚上拴上锁链,捆在木桩上。那个时候力气小,挣不脱,试几次不行,就放弃了,慢慢就接受了现实。等到大了,还是那样,看着小木桩,看着细铁链,因为打小就没有挣脱过,大了力气大了,还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挣不脱。

    你是说,是我自己画地为牢?

    你太在乎了,所以不到无则刚。咱们也算认识了久了,我多少能够猜得来一些谢斟酌了一会儿,还是直白,咱们就当普通朋友,我说话直一些你别介意。

    何牧云才不介意,他只想知怎么办。

    一颗心仿佛要从心里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就在前唾手可得,可他总怕真的伸手去,那东西又会烟消云散。

    哦,不是画地为牢,也许是害怕。

    你我的病人那会儿,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总是几分真几分假,对吧?但是我能猜来,你小时候有过不少创伤。嗯或许你说的家暴力是真实的。

    何牧云被及了心底隐秘的角落,不愿多谈,垂睫盯着桌面,

    谢也没有他,接着说:这个女孩,在你的生命里,承担了一个安全网的角,让你即使陷泥沼,却总不肯完全放弃。她也许有些什么特质,让你对在这个世界依旧怀有善意和希望。

    何牧云依旧不肯说话,转过去看窗渐大的雨,和举着包仓皇躲避的行人。

    伞。

    她是暴雨中的伞。

    她就是你心里那一善意和希望。这一希望实在太好,太重要了,你搞砸过,所以实在害怕再失去。

    是。他说,目光却依旧望着外

    这就是你的锁链,你太害怕失去,宁愿保持着最后一希冀,却不敢将这希冀变成真实。

    我可是如果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谢笑了笑,你想一辈都错过么?

    她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了,任由何牧云心里的野草疯了一样满了心底每一个角落,他本无法理智的思考,满脑都只有一个想法。

    他不想错过。

    不想一辈都错过。

    他想一辈都待在她边的。

    再一次,再一次

    他不知自己胡思想了多久,谢始终没再说话,直到他回过神来,她居然一个人把龙井虾仁都吃完了!

    甚至还有空叫人把甜品都上了。

    是一碗酒酿汤圆。

    雪白糯的小混着一粒粒糯米在白瓷小碗里浮浮沉沉的。

    他举起勺,小心翼翼地吃了一个。

    好,而且没有江映桥煮的好吃。

    他突然无比怀念十五岁那年,那一碗半生不熟的,一去,芯还是生的。

    可是,真好吃啊。

    和到心底里的好吃。

    谢吃完了一碗,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再说了,你怎么知她没有准备好呢?

    她准备好了?

    何牧云陡然抬,瞪着睛死死盯着谢

    他在谢面前,一向都是气定神闲的模样,难得这样急切又焦躁的表

    谢的笑容里带着一些怜悯,你们从小一块儿大,总得对她有儿信心吧   ?听起来是个很潇洒的女孩,很懂得自己要什么,或许她也在等你回去呢?

    何牧云的心脏又开始狂,脑里嗡嗡地响,握着瓷勺的手指因为用力,指尖有些发白。

    你躲在这里,永远也不会知的。

    谢的瓷勺扔在空碗里,发叮地一声脆响。

    轻轻地一声叮,却像是重锤敲在他心上。

    他脑里全是哄哄地思绪,像是无数萤飞舞,叫他却什么都抓不住。

    窗外有一辆黑轿车在雨中启动了,红的刹车灯照亮了一小片雨雾。

    那是程拙砚,又一次匆忙地走了。

    谢医生,何牧云回过神来,能不能付钱去找你看病?我想问问抑郁症能彻底好么?

    得看况,发病的形如何,治疗手段如何,还是病人的心境与外界环境如何。你有医保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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