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演戏(1/1)

    起初陈渊离开公主府并无多少人关注，毕竟这对小夫妻惯来如此，京城百姓都知晓公主有多喜驸爷，再闹别扭那还不是床吵架床尾和的事儿。只是不日公主府的车辇就了，当天晌午便有大侍卫护送着郑女官去了陈府。

    郑女官侍奉在太妃侧，代表的便是皇族辈们的意见。除此之外，郑女官更是陈老大人的原、陈渊生母在世时的至好友，由她来送上这封和离书，才能传达公主的意。果然那日郑女官几句话就刺得陈氏众人脸青白，待侍卫送上和离书时，陈渊俯去接，和离书却轻飘飘地落在了他脚。

    陈氏的兴起与祈光关系密切，这面她给得，当然也摘得。便是和离，也要把陈氏的脸狠狠打响。祈光听郑女官讲完陈氏的窘态，心里已乐不可支，只是面儿上还得一副憔悴态，瞧在旁人里真真是应了不寿这话。郑女官自是一番劝，祈光就摆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郑女官走时还专门叫菱玉，让好生照看着公主，切莫傻事。

    经此一役，该是公主被驸气得快咽气的事将传遍京城。毕竟求太妃主的这大事祈光都病得不能亲自，到底病成什么样就全靠想象了。祈光也好好合着城中的言，自那日后便未过门，府上来客也均不接待，好好扮演着“等死”的角。

    和离一事虽是祈光提，但她不能让污都泼到自己上，往后日还，祈光不愿着个不光彩的名。无论古今，和离对女的伤害总远大于男，她纵然是当朝最尊贵的公主也不可避免。男什么都是有理的，而女想为自己争上一争就难上加难。当年她的婚事不也是这个理，人人都说公主以权势压人，却没想过陈氏族老们都多想攀上她这枝。

    有些事不能细想，祈光暗叹，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今年冬的初雪得令人措手不及，昨日院儿里还能见着些别的颜，晨起一推窗，前便是一片雪白了。菱玉正要关窗，妆台旁的祈光唤了她一声，说要透透气。

    “今儿还是叫丹娘安排些人来给我唱曲儿吧，昨日看书都看得烦闷了。”祈光往外看了一，见这雪是越越大的势，“这坏天气，丹娘怕是得心疼死她的姑娘、郎君们了，必会好好勒索本一番。”

    为祈光上妆的丫菱心噗嗤一笑，：“丹老板是怕，怕的是殿勾走她家摇钱树的心！”

    “油嘴。”祈光小丫的脸，指了指桌上绛的脂，菱心自是懂得，为她细细抹上。菱玉嗔怪小妹菱心话语轻浮，却也执了琉璃镜过来，笑言：“这话说得不假，依婢看殿何必去找那些人，对镜自揽即见绝。”

    祈光接过琉璃镜，镜中女生得一双多，也只这双与她曾艳绝六的母后相像，一颦一蹙皆是风。旁的么，便寡淡得很了，她幼时还能称得上一句冰雪可，如今病得久了，竟显沉静来。祈光少有照镜的好，看了几便罢了，她倒是满意今日的脂彩，吩咐菱玉快些叫唱曲儿的来，趁着尚有兴趣赶玩乐。

    外的人都以为公主为了一个男人伤心绝，祈光却在府里过神仙日，别提有多快活了。她十几岁时因缘际会结识了丹娘，那时丹娘且是一名普通乐伎，如今已为京城最负有盛名的乐馆主人。解闷儿找老相识丹娘准没错，只是公主府外有人盯着，祈光决定令一队人先奔去医馆说她又不好了，再趁此时机将丹娘的人接来。简直妙哉。

    午后，风雪愈大。皇在这般沉的天里更像一腐朽的兽，外表慑人，里却空空。承殿外跪着两个小太监，不一会儿肩上就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两人已吓得魂不附，只后悔不知陛在此，祸从。但承殿位置极偏，曾为藏书阁，如今早废置不用，小太监们一回过来偷懒玩耍，哪里会想到能撞见陛。

    “你们方才说什么？”有人从里重重推门来，一时间穿堂风得两个小太监通冰凉，胆小的那个已拼命磕起来，一边吓得痛哭一边：“婢不该妄论公主殿，婢该死婢该死……”

    另一个冷静些的整了整思绪，又想到中如今传的陛与公主不和的消息，颤着声音：“是……是太医院的人说公主府的人宁愿绑外医馆的大夫，也不愿求医。”

    阶上无人回应，只余风声，小太监咽，又：“他们还说，公主殿为所困，已到了不用膳不问医的地步了……”

    话音未落地，皇帝已越过他们往外行去，似是怒极。两个小太监傻傻又跪了片刻，发现再没人他们了，这才松了气，死里逃生般抱在一团。他们后知后觉地觉察到，陛与公主的关系……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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