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回家(1/3)

    车载音响播放着舒缓的经典老歌，女声低哑婉转，朦胧中透着经岁月沉淀的。

    这首歌谢渝汐耳熟——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以前父亲的手机铃声也是它。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

    五年过去，父亲的听歌品味还是没变，她心想。

    谢景明在驾驶座上开车，时不时和她聊几句。

    “过完暑假就升初三了吧？”

    “嗯。”

    “学校作业多吗，累不累？”

    “还行。”

    “过几天带你办手续，转到你哥那学校。”

    “嗯。”

    “很快到家了。”

    “哦。”

    父女多年未见，关系略有生疏，谢渝汐不知该聊什么，他问一句她便答一句，除此之外再无更多话语。

    见女儿没什么谈话的望，谢景明也不再多说，专心驾驶，只剩温婉女声还在唱。

    车已经驶桐安市的环，谢渝汐转看向车窗，玻璃上映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窗外是飞速掠过的楼宇和树木，熟悉又陌生。

    城市的变化总是日新月异，桐安也是如此，五年过去，崭新的楼林立，路修得宽阔整齐，繁华了不止一。

    谢渝汐没想到自己还会回到这个城市生活，再住回从前的家。

    窗外的景渐渐变得模糊，少女的思绪飘到五年前，那个气沉沉的午后——

    父母大吵了一架，母亲董雁快速打包好两箱行李，拽着她的小手离开小区。

    “女儿归我，儿归你，房我不要，离婚协议书明天寄给你，记得签字。”这是董雁对谢景明说的最后一句话。

    董雁拦一辆租车，把行李放后备箱，示意谢渝汐坐上去。

    女孩听话地钻车，转看了一家的方向，却看到谢云尝正站在小区门，清瘦的影透着少许寂寥。

    “哥哥！”谢渝汐朝他挥了挥手，“等我们回来！”

    男孩的脸上没什么表，他双手兜，只静静伫立着，远远地望着她。

    那神让谢渝汐到些许陌生——记忆中的哥哥总是开朗的，活泼的，里着浅浅笑意，光又明朗，从不像现在这般。

    车启动，缓缓驶离，谢渝汐透过后窗看着谢云尝，随着距离越来越远，他的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成一个，再也看不见。

    那时的谢渝汐只有9岁，尚不懂离别的义，只知母亲要带她走，那她便跟着。

    董雁以前也有过好几天没回家的况，但最终还是回来了，所以谢渝汐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去放风，想着不久后母亲就会带她回来。

    后来才知，一去就是五年。

    租车开到桐安铁站，母女俩乘铁来到南州。

    那是谢渝汐第一次城，才知有南州这样的一线城市，车龙，四通八达，路两旁是耸云天的楼大厦，购中心、酒店、写字楼随可见，嘈杂的街上人群熙攘，行人往来匆匆。

    相比之，当时的桐安则显得落后得多——路窄小，人稀少，楼房大多低矮老旧，地铁也只通了两条线，自己住的小区已经算是桐安较为档的住宅了。

    董雁将女儿转到南州的一所学校，在附近租了房，辞掉之前的工作，到一家知名的会计师事务所就职，同时换了新的手机号码。

    在谢渝汐里，董雁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短短几年，她拼命工作，从普通审计升到级审计师，用攒的的钱付了买房首付，请了钟工来家里煮三餐，每个月往姥姥姥爷的卡里存钱，每周给自己足够多的零钱。

    也正因如此，董雁总要加班，每年都有那么两三个月忙得不可开，差时甚至好几个星期都不归家。谢渝汐总是地盼着节假日和董雁的年假，因为只有这些时候，母亲才有空闲时间陪伴她。

    她时常想，母亲和父亲分开的原因，可能也与此有关——母亲忙于工作，不着家的次数太多，也嫌桐安的发展空间太小，而自己的父亲是个十分传统的男人，认为妻应该顾家，以陪伴孩为主。正因如此，夫妻二人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凑在一起便争吵不断，最终闹得个各自分家，不相往来的结局。

    住在南州的这段时间，谢渝汐时不时想念远在桐安的家人，还有以前学校的朋友，也时不时问董雁，什么时候才能回桐安。然而董雁总是太忙，就算放假也不时间带她回去，只能让她打电话联络家里。

    某天，谢渝汐用董雁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座机，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清澈嗓音：

    “喂？”

    谢云尝的声音变得更成熟好听了，那一瞬间，谢渝汐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如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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