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生病了(1/2)

    破旧的柴房充斥着木屑和灰尘的气味,空气中漂浮着可见的微粒,只是在这儿站了一会儿顾明月就有些憋闷得透不过气。她不可能一直站在柴房里和他讲话。顾明月开劝说:“你先来吧,有什么事来再说。”她知寒烟很害怕待在柴房,没想到今天倒是一反常态,男孩埋窝在脏狭窄的小角落里丝毫没有要来的迹象。寒烟的手指轻轻抠挖着墙角上裂开的墙土,细若蚊蝇的声音中暗苦楚:“我待在这儿就好……不想去……”“求求你……帮我赎好不好……我去哪儿都行,不会连累你的……”男孩语气带着隐隐的啜泣,呜咽声一阵阵的回着狭小的房间,顾明月的心一时像一块浸满的云,沉甸甸坠在。“可以,但你得先来。”她有些疼,其实她大可撂寒烟不,可又觉得这样的人倘若真被卖里去未免可惜。就权当偿他几顿饭的好了。寒烟脑袋,许久才扶着墙颤巍巍地站起。他的几乎是挤压在柴火垛和墙之间的隙中,两边的肩膀地收拢着蜷缩在一起。男孩侧着面朝里慢慢往外移,本就灰扑扑的衣服、发又粘上了一层灰尘,衣裳被木刺钩挂着拉的丝线。顾明月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挪来,心中好笑,这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要挤这么小的间隙里去。他一来,整个人简直就跟块灰抹布似的,浑没一块是净的,粘着白蛛网的发耷拉在前,看不清面容。这副样,顾明月都不太敢接近他,只站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寒烟也知自己脏,只低垂着,不敢看她。看昔日的人如今竟是这般狼狈模样,嫌弃之余顾明月也觉得这人可怜得可笑:“你先回房洗洗吧,我去为你赎。”寒烟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你能和我一起回去吗……”顾明月知他是怕人,便答应,领着寒烟回他的屋了柴房,陈二田还在院里挑,两人打了个招呼,陈二田心中还时时牢记着要偿还顾明月的恩,便主动请缨,要给寒烟烧梳洗。后院的柴房到伎男住的小楼还有些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寒烟。凝香馆那些涂脂抹粉的伎男们见寒烟这幅邋遢模样难免都要驻足议论一番。那些男人三两个人凑在一起,目光如炬投在寒烟上。寒烟不禁蜷着,心中更是惶恐不安,双手揪了衣袖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明月后。他微微抬起,懵懂的目光透过杂的发丝小心窥视着前的顾明月。大魏朝的文士之间普遍行较为宽大的服饰,只是今日她许是门匆忙,穿着件素窄袖贴里,外面则了件暗赤的绸面兽罩甲。比起往日文质彬彬的模样,平白又多了许多英气。寒烟揪着衣领,想要上前几步拽住顾明月的手寻些安,如若是以往她定然不会拒绝。只是如今,他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和衣裳,只敢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几步之外。趁着寒烟梳洗时,顾明月去找老鸨商谈赎的事,两人敲定了一个在顾明月看来低得吓人的价格。顾明月回到屋时还有些疑惑。寒烟依旧在室沐浴,她隔着屏风问:“老鸨为什么要把你卖到窑里?”“……”屋声停了好一会儿,寒烟才吞吞吐吐地回应:“……我生病了,治不好。”顾明月心中一惊,意识警惕起来。要知这可是凝香馆,是伎院,能是什么病?“不,不是脏病。”里间的寒烟也唯恐顾明月误会,连忙嗫嚅着补充:“……我还是个公,没有……过。”顾明月还想再问,门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打开房门,正看到外面站着峦轻。他发披散在肩上衣衫一如既往的单薄:“听说寒烟弟弟从柴房来了,我来看看他。”

    乌黑繁密的卷发及小像一条黑的河,更衬得峦轻致的容貌透着些许勾人的妖异。铃音轻晃,他不等顾明月拒绝,利落地从她侧的隙钻了屋。峦轻缓缓将屋巡视一遍,堂屋没人,唯有室里传来些轻微的声。“寒烟弟弟可还好?”他轻走几步,悠扬的铃音隔着屏心的薄纱到寒烟耳中。寒烟吓了一,顿时屏住呼,背后升起一层冷汗。他怎么来了……男孩赤贴着木桶边缘,一时竟觉得有些不过气,缓缓蜷起意识将整个人躲藏底。顾明月听里面连声渐渐消失了,上前将峦轻拉到一旁,冷声问:“你来什么?”看着女人骤然冷凝的眉目,峦轻心中鼓胀着一的怒意,参杂着一丝不服气。他自认比寒烟貌,也知顾明月是绝对受不住他刻意引诱的,可见到这个女人一穿上衣服就是这幅对他冷相看的嘴脸还是让他恨得咬牙关。峦轻打心儿里看不上顾明月。他越是见到这女人对寒烟这般温脉脉就越觉得讽刺恶心,越觉得顾明月虚伪至极。表面喜寒烟喜得不行,还不是被他勾勾手指,不费灰之力就引到了床上。现在穿上衣服了,又是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摆给谁看?峦轻心中火蹭蹭得往外烧,面上却又噙着笑,瘦弱的贴着顾明月的躯,细指牵着顾明月的手引着了自己单薄的衣衫,媚如丝:“当然是来看看顾小,几日不见峦轻心里想您得。”摸到掌可亲的肌肤,顾明月明显愣了一瞬,峦轻居然没有穿小衣,外衫之就是赤的肌肤。她意识看了屏风后,寒烟没什么动静,也没有要来的迹象。手意识顺着男人上起伏的骨轻抚了几,峦轻登时中溢几声,一脸地将消瘦的躯整个轻倚在顾明月上。寒烟太久没动静了。顾明月在这儿也不可能什么,她立即又收回手,将峦轻衣裳拉,回问:“寒烟,洗好了吗?”“咕嘟……咕嘟……”顾明月听着声不对劲,绕过屏风却见寒烟猛得从浴桶:“洗好了。”她连忙退回到外间,留寒烟在屋穿衣。峦轻刚被顾明月随手推到一旁,却顾不上生气了。他刚开荤,又许久不曾有过床事,刚刚被顾明月微凉的手指轻轻一撩拨,便升起些火烧火燎的意。虽然不想承认,但顾明月在床事上确实是个中好手,不仅容貌不俗,手法也刁钻。刚刚只是轻轻摸了几就令他有些火焚了,若不是寒烟还在,他也难免要褪好好勾引她一番。也难怪寒烟这个小贱蹄会被这个女人的柔意骗走,真真一也不冤枉。不过,峦轻扪心自问自以为比寒烟要聪明不少,绝不会被顾明月欺骗。顾明月吃了三四块心,还不见寒烟来,已经有些烦躁了。峦轻心中知寒烟为什么不来,只坐在顾明月侧把玩着女人的细指,时不时搔首姿地撩开衣勾引顾明月。顾明月看着又没法吃,只能又朝室唤了一声,寒烟这才扭着探。他将自己浑洗了个净,面上却掩着面纱,躲躲藏藏的,见峦轻坐在顾明月旁,更是将整个人掩在屏风后,仅一双睛望向顾明月。“你又怎么了?”顾明月的耐心真的不多,寒烟再磨叽一会儿她就上回家。寒烟也有些慌了,泪,闷快步窜到榻上,整个人躲在顾明月另一侧。“寒烟弟弟今日怎么带着面纱?”峦轻佯装不知,整个人俯趴在顾明月上,越过顾明月盯着寒烟瞧。寒烟有了依靠,才有胆量正看峦轻。他眶中还蓄着泪,眸中带着峦轻极为熟悉的恐惧和一丝……恨意?峦轻眯起睛,眸中显几分愉悦的笑意,寒烟他,就是个废。顾明月看寒烟被吓得不轻,便掐着峦轻的脖轻轻将人甩开。她也一早注意到寒烟脸上的面纱,问:“你脸怎么了?”寒烟见峦轻到一旁,安心地低垂,依靠在顾明月肩上:“生病了……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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