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卑贱至此(1/2)

    回到顾宅后，顾明月接连好几日的晚上都无法独自睡，几位侍从只觉得她是被李玉突然死亡惊到了，在夜里到她床上去贴服侍。顾明月在家宅院活了这么些年，早知此地凶险，却不知已是到这般骇人听闻的地步。琼玉平日里看起来也不过是严苛一些的伯伯，谁成想私底居然竟是个杀人不眨的罗刹厉鬼。这些天，顾明月总是时常想念楚殷和楚夙，跟这些男人比起来她的好友竟是越看越是可人。此时若是与她俩一起去大吃一顿，便是看楚殷和楚夙斗嘴也好，一日来什么烦忧也都然无存了。只是如今楚殷有官职在，魏朝的官员除了节假日之外几乎不休息，她原本每日只到衙署勾个卯，在被楚母制裁后也不得不天天坐班。而楚夙还被关在太学读书。她也是备受折磨，立志要在明年年初就被选中历事，脱离国监的无边苦海。这苦读书的日，楚夙也是一天也过不去了。只有顾明月，如今悠闲得很。她心中难得真实地升起些期望来，明年倘若能榜上有名朝为官也好。她原本只觉得无所谓，毕竟她也才十六岁的年纪，落榜不是什么大事。可旁的好友都陆续要朝为官了，她也不想被甩在后。更何况，这宅院的，她是一天也待不去了。顾明月在清风馆静养用功了一段时日，趁一日光正好，积雪消，便早起独自了门。上午跑去给柳一送了银，怕他冻死了，午又去探望寒烟。寒烟如今已从凝香馆赎，只是无可去，便给了老鸨一笔银暂居在那儿。他如今在凝香馆多少也算是客人，至少不会被人随意置了。才踏上后院的楼梯，顾明月忽然听到一阵潺潺如般的琵琶声从二楼袅袅而来。悠扬悦耳的琴音如玉环相撞，带着缠绵动人的意回在廊间。顾明月脚步微顿，驻足听了好一会儿。她虽不怎么擅音律，却也知如此妙的琴音实属世间少闻。似乎是从寒烟房里传来的。站在门聆听了片刻，直到琴音停后，顾明月才轻叩房门。寒烟的声音一如往常地柔：“顾小，请。”顾明月推门而，屋的摆设一如往日，只多了一个云纹铜炉。渺渺烟雾从炉盖的镂空缓缓升起，室弥漫着淡淡的梨香。寒烟一白衣抱着把琵琶静静坐在圆桌旁。斑驳的光透过雕的窗棂照耀在他被木簪轻轻挽起的青丝上，男微低着，一副柔顺可人的模样。顾明月看着他上单薄的轻纱罗裙问：“你不冷吗？”寒烟面上还覆着轻纱，闻言轻摇了摇：“无碍，不过起晚了些还未来得及梳洗。”顾明月此次前来，是想和他谈谈他的终大事，为他寻个依靠。这事细想来她也觉得有些无从手。顾明月平日里接的都是些官宦女儿，这些人自然不会愿意娶一位青楼男，那些大小都是挑剔的人，便是纳个小侍也去要找清白人家的。楚殷倒不在乎这些，可她未成婚就屡屡纳侍早已惹怒了楚母。顾明月知自己若是提起楚殷不会拒绝，可她也不愿意让楚殷冒着被母亲家法的风险去纳寒烟。她家里的工倒是也有未婚的，只是怕寒烟会挑剔。说来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她家中雇佣的工大分都是清白人家，一个伎男绰绰有余。而且寒烟敦厚，必然也不是那等踩捧低之人。顾明月以为然，便坐在一旁问寒烟：“我最近想为你寻一人家，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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