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上）(1/1)

    师徒二人相顾无言，久久沉默去。伍昭没想到，他不过是想讨个“寻常”恩典，却完全不似想象那般简单。他这师父虽然说得极为隐晦，可到了这个份上，若伍昭还听不闻朝并不赞同，那便当真是白在他边呆了这许多年。伍昭是真想装作听不懂，可很显然，闻朝在等着他开，带着他不熟悉的复杂神。伍昭本能地不想去探究其背后义，也不想接闻朝的话，包括去刺探他这师父罕见的神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涉他从不在乎的弟生活。伍昭确实是这么想的，可不到。他从来都不是逃避的。闻朝也是这般教他的。伍昭想了想，问他师父：“您的意思是，若我要承剑，便需同您或者师祖那般斩断所有妄念？”闻朝说：“不，分魂虽主‘断’，但承剑之后的修途依旧是自己选的——只是选了之后就不可再后悔。”伍昭几不可觉地松了气。不过他很快就锐地意识到闻朝此言背后的另一层义。他故意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师父您突然要挑承剑人选，莫不是因为有了难断之执？便同——我对小师妹那样？”话音未落，就见对面人骤然变，目光如着雪刃般剜来。伍昭几乎是瞬间浑绷，待得稍稍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屈背攥拳，本能地摆了警惕的姿态。两人目光一即分，不约而同转开脸去。很快，闻朝先回转过来，收敛浑气势。“……抱歉。”他失态的瞬间撞见徒儿难看至极的脸，就立刻反应过来。伍昭慢慢松开拳，扯扯角：“师父不必如此。”话虽如此，青年中却并无笑意，只有隐隐警觉。滞涩之再度充，甚至比先前更甚。闻朝不得不运起清心诀，方勉止住面上更多异样。“你同她是什么时候的事？”他问。伍昭想，真要算起来，当然是刚门便有了首尾。

    可一来两人当时并未心，二来那时期还有些……对着闻朝盯来的目光，伍昭本能觉了一被刺探的不悦与警觉。他不迟钝，相反，他几乎是瞬间就串起了更早前的蛛丝迹，并很快得了个结论：他的师父，好似格外在意小师妹？“不太久。”伍昭斟酌片刻，给了个糊的答案，“约莫就是年节之后，小师妹病了一场……且她不是同掌门座季诺有婚约么？好似两人婚约有变，那阵她心不好，我便借机同她亲近，趁虚而了。”闻朝越听心越是郁燥。虽然伍昭句句皆是主动追求之意，可言谈间底的得却是压也压不住，分明就是得了回应。而且季诺那边的婚约……他本未曾真正退婚，如何就突然有了变故？闻朝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可是不行。面前青年已然十分警惕，神沉着锋利，脖颈青微，肩背宽阔，肌贲张——此间，无一不在昭示，这已是一年轻机的野兽，一块几近烧捶打完毕的剑胚，蕴了的生机与锐意。也就是这个时候，闻朝仿佛才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个当年自己亲领上山的徒儿。——真的已经大了。心底闪过无数个念纷，终是在最后一念间归于平静。“是我失态，”闻朝说，“不过你猜得不错，我确有去意。”尽早有猜测，伍昭还是立刻松了警惕，转而惊讶：“师父为何这般突然？”闻朝不答，只：“此事关涉甚多，尚未决断，你有数便好。山海之会结束前，我依旧是你师父，自当尽责，所以不必担忧。”“师父为何这般说？”伍昭心复杂，试探之意去了大半，只剩烦躁，“纵使您真的不再那祭剑之主，又同当不当我们师父有何系？”闻朝依旧不答，继续：“破境之事便安排在三日后。至于承剑……你可知分魂继任之人试炼有三？”他问得郑重，伍昭虽不甘心，还是很快调整绪答了。“‘探芒’、‘试锋’、‘开刃’——此三者对应考校、比试以及最后承剑的仪式。”“是，”闻朝，“最后承剑之仪的容其实不算秘密，只是自天玄创立至今亦不过有四，算上今次方只是第五次，且有资格去试开刃之仪者寥寥，故而知晓人极少。”“所谓‘开刃’便是‘自成分魂’的最后一步，需以去试此剑锋芒——唯有承得当任祭剑使三剑，方得应剑意淬骨分魂，是以开刃成剑。”伍昭睁大了睛。闻朝对上徒儿震惊的目光，缓缓颔首：“你真正承剑之日，需得受我三剑。若成，你便是任祭剑使，然非得掌门应允，不得随意离山；不成……不说死消，但是‘剑’一途却是再难走去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