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彩(1/2)

    青言径直打开盒，里彩光氤氲的晶瓶来，每一支皆是拇指大小。闻朝瞧了，便知这是至纯至粹的灵髓，于修仙之人破境、补灵最是有益——而他边恰有要破境的。闻朝恍然，记起自己山前曾托青言看顾弟，又记得旁的弟亦曾在来讯中提及，这位前辈确实来过几次，偶尔还会默默观察弟修行，若有胆大的上前攀谈，闲聊的一概不理，询问修行之事的倒是愿意指一二。可见是个面冷心的。且这位作为镇山之人，向来看顾祭剑各动静——想来大约是不知从何听说了伍昭要破境之事，又见他回来了，最后再“忠人之事”一回。当然，以青言的格，既然来，多半是有非不可的理由，所以应当也确有要事商量。闻朝暗暗松了气，旋即又反省自己为何这般——明明前辈还未开，怎就同生了心障一般，立刻就认定这位也是来“要人”的？并且以青言居简的个，如何能同那荒谬的猜想合在一？念及此，虽还不明青言来意，闻朝已然生几分愧疚来。他缓了面，诚恳：“前辈若有吩咐，但说无妨。”说完，他目光落在这满满一盒灵髓上，又补了句：“无需多礼。”青言没有动。他有些拿不准闻朝这句“无需多礼”是为何意。自同洛确认心意相通后，他便已准备同她师尊坦言求娶，并查明了人族求娶习俗。这第一步应当是“纳彩”，即同女方亲提亲送礼——俗世送雁，仙家理送上吉祥的灵兽便好。——可送什么灵兽比得上他自己？狻猊本就辟邪趋吉，亦对同心之人忠贞不二——真要算起来，他早已是她的了。如此，自然没有什么必要再送灵兽，他只需要将自己送过来即可。只是青言在山中这些年，纵使鲜少与人来往，也知这般空手上门不妥。他还记得她说要闭关修炼，大约是为了破境，这样送些灵髓再合适不过。这提亲的步骤，青言早已在心温习了数回。可谁能想，话未，对面女方亲就已绷非常、如临大敌。青言以为是自己两手空空的缘故。他多少知晓这任祭剑老的脾气，是个守规矩重礼的。于是青言先亮了面上的礼，打算先全了礼数，再同这位慢慢分说。然再次乎青言预料，闻朝虽缓了面，却也没有收礼的意思。——这是何意？莫非真得去寻两只雁来？这厢青言思忖如何开问询，对面闻朝见前辈久久不语，以为对方确有难，主动解释：“前辈之事即是天玄之事，若有吩咐，必无不允。”——所以，这应当是无论如何都会“同意”的意思了。青言原本略有绷的心终于放了些，亦缓了吻，：“并非吩咐，只是有事相求。”闻朝郑重。青言抿了抿，慢慢：“我倾慕贵徒洛，今日特来求问亲，望赐之良缘，永结同心之好。”他这番话已是斟酌再三，自觉并无不妥。谁想刚，对面之人瞳孔微缩，角绷，原本和缓的神亦倏然消失。青言不明所以，又：“不知祭剑使何时安排洛去往问镜阁中，引魂灯，正式拜门？”他这前后两句，一求姻缘二问拜师，乍看前言不搭后语，可闻朝一听就明白过来，这是在“问名”、“纳吉”——引魂灯之时，亦需问明洛八字，昭告师祖，占吉卜凶。这位前辈是想两件事合在一，取个“双喜临门”之意。——他当真是来提亲的。闻朝攥衣袖中的手，稳住声接问：“此事倒是有些突然，不知前辈何时……心悦小徒？我那徒儿是否亦知晓前辈心意？”“自然。”青言本想直接回说两人“心意相通”，只是那同心之契到底私密，他并不愿意这般袒人前。洛虽然没说，但青言能觉她也是一般意思。闻朝：“非我多疑，只是前辈鲜少现于人前，却是不知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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