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回信(1/4)

    （警告：本番外有20岁的小魏和17岁的小刘，以及存在极的段仲瑜）

    他们说他有封信的时候，他很惊讶，他不觉得那个远在中京的“家”中的任何人会给他写信。关心他，那是不可能的；求他办事，他还远远不够格。同僚挤眉，问是不是他相好给他的信，他心里咯噔一。

    接过来一看，那信上是一个熟悉的字迹，写着：阿稷亲启。

    他搪周围同袍说，这是他同窗同学，普通朋友，不是什么相好。

    他把这封信放箱里，故意不锁。这地方，偷东西的事时有发生，他刚来的时候就被偷过，而且贼很聪明，不偷太值钱太显的，就偷那些不太值钱不算起的玩意，丢了不值当大动戈去查找。他指望那贼把这信偷了。几天过去，打开箱一看，那信还好好在那。

    于是，他只好拆开来读。

    阿稷亲启，二兄谨言……他想，了解他家的人一看便知这是谁写的，他哥哥堂哥没人叫谨，倒是有个堂侄曾经叫谨，后来太册封，避储君名讳，虽然不是一个字还是改了。

    他飞快地读完，飞快地把信原样折回，藏到更稳妥的地方。

    *

    “听说了吗？”他的同僚说，“青禁足解了。”

    五行，木在为青，方位为东。在这全是大老的边地，偏说青而不是东太，若是此时恰好什么人经过，听也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他觉得实在多余这一，这偏远地方，公然议论太，也不会如何。面上，他一副刚得知此讯的模样，：“不及兄消息灵通。”

    “老弟，实话实说，”那人问，“后悔那时离开中京，来这里了吗？”

    提这个，就是想看他承认后悔吧？他心想。忍住一声冷笑，他回答：“不瞒兄，若说一后悔都没有，那不可能。但已经选了这条路，无论如何，只能继续。”

    后悔，那是不可能的。此人虽然也是中京来的，也是大家族，可是，当时不在那，没亲看着，不明白那是什么况。陛原谅儿前，是要先把原来围在儿边的人清除净，以雷霆之怒。他若不是跑得快，反还去认那个士为知己者死的死理，留在那一门心思守东，他指定被陛死。别人也许还有活，争取放留条命，他魏弃之是一定要被死的——就凭他和东的那些言蜚语。

    “可是失了平步青云的好机会啊。”他同僚慨叹，“好在那位一向心宽大，想来不会记上你。”

    他在心里回：不用你说。

    那人，太，段瑾，在亲笔信里亲自对他保证：不会怪他大难临临阵脱逃。

    *

    他把这信拿来，这次，试图慢慢地读，不误会每一句话，不读错每一个字。因为他还得写一封回信。

    从他自己读了那么多书读的大理看，东对他这样赏识，是厚遇；东不计较他在他遭难时跑了，是大度；东这样厚遇，这样大度，还写亲笔信联络他，他应该激涕零，无以为报，担当效犬之劳，以命相还。

    他放信。他还是不想开始写这封回信。虽然他知，越快写完，对他越有好。就算他没有半激之，也毫无以命相还的打算，太还肯搭理他，他无论如何都得抓住这人脉。他这样的，容不得他挑三拣四，更何况那是太殿。

    一天，两天，三天。他还没开始写。

    他一直拖到了边地又遇上胡人寻衅，起了战事。

    边地有战事，对他来说是好事，有仗打才有功劳拿，有功勋记。不夸张地说，将官们一个个恨不得天天打仗，杀得人堆得数不完，尸横满旷野。

    反正冲锋陷阵去拿命拼的不是他们。自然，每年都有不少将官在战场殒命，士兵死得更多。可是战场就是这样，看着忽然一那么多人死那么多人残，心里渐渐就麻木了。而且，每次死得都不是自己，渐渐就有了一没理的笃定：这次死的，一定不是我。

    他每次上阵前都要告诉自己，不要陷这笃定里，每个因为冒战死的人都是因为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死才死的。活着很重要，别那么自信自己一定会活，很重要。

    这次作战，守边的刺史给了他们将军增派了一队人。他们正面应敌，这支援军其不意从侧翼冲过来，冲散敌人阵型。

    就是在这场仗里，他第一次见到了他。

    那个人很瞩目，冲得那么快，冲得那么猛。有力气，可在这里呆上一阵的人很快就会练力气，因此力气并不算什么。有了力气，比得就是准和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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