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03（他想抓住什麽，却又什麽都抓不住）(2/2)

    ──撒旦君临人间，世界和平。

    夺回江澜的鞋后，他顺带把他们的鞋全都扔到了焚化炉里烧掉。看着动燃烧的火焰，沈清泽觉得很，就跟艺术一样赏心悦目。

    ──自此地狱狂，天堂堕落。

    这里是沈清泽小时候跟御江澜住在一起生活的房间，可以说他们两个在一天24小时里几乎是形影不离，只要有御江澜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他。

    沈清泽望向躺在另一张床上，抖着哼着轻快小调的青年，这个霸占了御江澜不还的东西。

    格局方正的房间墙被漆成米白，其中摆着两张铁床，角落还有多僻来的一间盥洗室，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简单的家俱。但是这房间中没有窗，全靠低频运转的空调在输送新鲜空气。唯一一扇与外界连接的电房门此刻正锁着，若是尝试暴力突破，这扇门会释放压电来将人电得浑麻痹，基本上可以放弃逃去的念了。

    那声音嗤笑着。

    但沈清泽想不透，为何最近一直梦到以前的事。

    ──让我等为圣狂信徒的加冕献上礼炮。

    这是以前不曾发生的事，就算是十四岁那年绑架监禁了御江澜，或是十六岁那年捡到了伤重失忆的御江澜。跟御江澜同居的那些日他都鲜少梦到研究院的生活。

    ──屠龙勇者终将成为恶龙。

    除非发生特殊况，例如御江澜被带去实验室行研究。一开始，江澜被送回房间后经常会在半夜发起烧，被魇着似地虚弱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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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原罪的错。

    ──光明就是黑暗，黑暗也是光明。

    沈清泽猛然睁开睛。几乎是在同时恢复意识，绷浑肌戒备周遭。但映帘的熟悉场景很快又让他微微放松神经，慢悠悠从床上坐起，冷淡地审视着环境。

    世界眨间被吞噬彩，化作纯粹的黑与白。

    那段时间沈清泽夜不能寐，只能看着御江澜的日渐衰落，脾气也变得比以往还要残暴。因此当他知有人趁他不在时欺凌江澜，抢走御江澜的鞋时，他的理智线应声断裂。

    ──乾净就是脏，脏也是乾净。

    ──“会失去最珍贵的东西喔。”

    蜂鸣声终於消失。

    然而自从跟御江澜重逢，过往的记忆就逐渐如涌了上来，他并不想记起自己的真实格，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格扭曲成御江澜喜的样，依靠炉火纯青的湛演技欺骗世人也欺骗了自己，将最不堪回首的过往湮灭於时光之中。

    御江澜喜的沈清泽是洁白无瑕，冷寡言但温柔善良的冰山人，而不是一个肮脏不堪，三观扭曲且残酷无的疯批人。

    他找到那群同龄的孩，在众目睽睽将他们打到哭着求饶，若不是工作人员及时阻止，他大概会把他们给活活打死。他并不崇尚暴力，暴力是一不可取的手段。但是他们怎麽欺负江澜的，他就加倍奉还回去。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无声的哭叫，双手缓缓握，想抓住什麽，却又什麽都抓不住。

    ──善即是恶，正亦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