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

    林笑冲到门，朝着哥哥砰砰砰砰一顿捶：“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接来的几天，林跃飞每天都是如此，一大早就门，晚上在厂区澡堂里洗完澡再回家。吃完晚饭就躺在床上，一副累坏了的样。林跃飞一天比一天晒得黑，吕秀英看不过去了，虽说男孩晒黑不要，“但你这都快晒成黑炭了。”林跃飞、脸型端正、眉大鼻梁。厂区里人人都知林跃飞是个混混，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得好。但是现在，林跃飞再也不是让人一惊艳的帅小伙了，在一片黑里仔细观察五官，才能发现五官得很标致。“你不是说有看上的姑娘了吗？怎么把自己晒成这样？”林跃飞唯一的优就是得好了，现在连这个优都没了，人家姑娘能看上她什么啊？林跃飞的绪瞬间低落来，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办法找沈芸，但是毫无线索。吕秀英看到儿的反应，心里顿时有数了。唉，看上的姑娘没看上他。吕秀英告诉林笑，让她这些天别去烦哥哥：“小心你哥骂你。”林笑一都不意外！哪个姑娘会看上她哥啊？她哥每天瞎混，唔，最近不这样了；她哥浑烟酒气，唔，最近也不这样了……林笑掰着手指数哥哥的缺，数着数着觉哥哥最近好像变好了一？不！哥哥最近添了一个新病，睡觉打呼噜！昨天晚上，林笑隔着一堵墙都被哥哥的呼噜吵醒了，她睛从床上爬来。吕秀英也醒了：“笑笑，怎么了？”林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打雷了，要大雨了，我去关窗。”吕秀英哈哈大笑，林笑才知震天的响声本不是雷声，是哥哥在隔打呼噜！自从哥哥白天踢足球开始，林笑每天晚上都会被哥哥的呼噜声吵醒。隔着一堵墙都这么吵，要是哥哥的老婆，和哥哥睡在一间屋里，那不得被吵死？所以哥哥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的啦！

    要是真有人看上她哥，林笑才要惊掉！吕秀英不满意儿晒得太黑，林笑不满意哥哥半夜打呼噜，不过两人对林跃飞的改变大上还是满意的。喝酒伤，吕秀英以前总是提心吊胆，担心林跃飞酒后惹事，踢足球的新好健康又安全。林笑看妈妈开心，自己也开心。以前每次哥哥门，妈妈都愁眉苦脸，现在每次哥哥门，妈妈都兴兴。妈妈还给哥哥买了一个超大号的塑料壶，一天晚上给哥哥晾好凉白开，早晨到壶里让哥哥带门，哥哥每天回家壶都一滴不剩。“小飞，后天别去踢球了，我们回老家看看你姥姥。”吕秀英说。林跃飞愣了一：“好。”林笑比哥哥激动得多：“妈妈你可算有空了！”林笑一放暑假就请求妈妈带她回老家看姥姥，但是妈妈一直在上班上班上班，她等啊等、盼啊盼……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林笑把这句话写在她的日记本上，作为“回老家篇”的开，她特意为回老家留了一篇日记呢！林笑是姥姥带大的，她上小学前，姥姥在林笑家住了好几年，帮忙照顾林笑。棉纺厂里有托儿所和幼儿园，女工们上班前把孩送过去，班后再把孩接回家。但是厂里托儿所和幼儿园条件太差了，小孩不磕不碰就行了。吃饭的饭碗在洗洁里涮一遍、清里再涮一遍，就算洗好了。喝的杯龙底冲一冲就全摞在一起。吕秀英有洁癖，看到后就受不了。但实在没办法，她上班就带不了孩，只能咬着牙把林笑送过去。偏偏林笑小时候又特别弱，边只要有一个孩生病，一定会传染给林笑。林笑质还特别上火，每天都需要喝很多杯。吕秀英特意和幼儿园老师打招呼，让老师给林笑多喝，然而老师哪里顾得上这个？林笑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每天上午排队喝一杯、午排队喝一杯，没过几天就咙痛、扁桃发炎。去厂区医院看病，医生说要手术摘除扁桃，可把吕秀英吓坏了。她持先不手术摘除，靠输消炎退烧。林笑那么一个小小人儿，手上的血细得很扎不去，输针扎在额上。吕秀英不知偷偷掉了多少泪。林笑病了两场之后，吕秀英觉得实在不能再把孩送幼儿园了，只能继续向林笑姥姥李云珠求助。李云珠把林笑带到上幼儿园的年龄，刚回老家，立刻又跑回来，埋怨吕秀英：“你怎么不早和我说？”“你看这生病生的，笑笑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李云珠又在林笑家里住了三年，把林笑带到上小学，这才回老家住。她不习惯住城里，在农村住得自在，家门的小院满了蔬菜，还养了几只。吕秀英提起过去，林跃飞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妈，笑笑小时候，厂里不是照顾你，让你去小学档案？”林跃飞问。吕秀英茫然：“是有这么一回事，咋了？”吕秀英当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厂里的确是在照顾她，如果她从棉纺女工岗位上换去小学档案，带孩的问题就解决了。档案工作清闲、时间灵活，吕秀英能一边上班，一边照顾好家里的两个孩。但是档案工资低啊！工资变低一大截，虽然还能勉养活家里的两个孩，但肯定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吕秀英不愿意苦孩，她宁愿自己工作辛苦。再说了，纺织厂女工是铁饭碗，在小学档案，吕秀英总觉得不稳当！对于老师这个职业，吕秀英心中也敬而远之，她爸就是老师，没有熬过特殊年代。吕秀英从小就听妈妈在耳边念叨：“家有三斗粮，不当孩王。”虽然在小学档案算不上当老师，但是吕秀英心依旧隐藏着畏惧。还是工人阶级最光荣，当工人总不会有错。这原因加在一起，从丈夫去世、林笑生，一直到林笑上小学前，厂领导提了好几次让吕秀英去档案，吕秀英也拒绝了好几次。现在林跃飞突然提起这件事来，吕秀英满脸疑惑，不知儿提这个嘛。林跃飞对吕秀英说：“妈，你现在还能去小学看门不？你跟领导说说，把你调过去吧。”吕秀英吃了一惊：“为啥？”林跃飞在心底叹气，上辈吕秀英特别后悔自己当初没去小学档案。厂里另一个人图清闲去了小学档案室。后来棉纺厂倒了，棉纺厂的幼儿园、小学、中学都没倒，弟学校全都归了市里。后来学校里的老师都有了教师编制，连档案室的老师也不例外，都是教师编。现在，弟小学的老师工资是比纺织工人低。但是后来慢慢的就追上了。再后来，老师工资就超过工人了。等到吕秀英退休的时候，退休金更是差了一大截。棉纺厂后来效益不好，工人们的退休金都断缴了，吕秀英退休后拿到的退休金很少，一个月只有一千多块，教师退休金一个月有大几千。吕秀英经常念叨：“当初真该去小学档案，谁能想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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