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

    周向北是个弱的人，他心如麻的躲在外面连家都不敢回，他不知自己要不要离婚，昨天晚上她哭的那样可怜，还向他保证以后再也不那样了，会改。早饭赵玉兰用白面蒸了一篦包，韭菜豆腐泡馅的，韭菜是昨个张大给王翠芬的，王翠芬放在了橱柜里。豆腐泡是前几天赵玉兰拿着这个月发的豆腐泡票买的，原本准备再给她爹娘一人扯一块布，一起寄回家去，她布还没扯，王翠芬和周老抠就带着猫过来了。赵玉兰切菜的时候，不敢发声响，刀落在菜板上几乎没声音，就怕打扰到王翠芬她们睡觉，那馅她还专门用油泼了一，放了盐和胡椒粉，还没吃，闻着就够香的了，锅里熬的红枣小米粥。此时的饭桌上，坐着噎噎的赵玉兰，王翠芬把包孙女的手里，“猫，吃，这可是用你的粮票买的，你的粮票被她又吃又偷的，今天也该到你尝尝自己的粮票买来的粮是啥味了。”王翠芬和人置气，但从不和粮置气，再说了，她们吃的也不是她赵玉兰的，她赵玉兰连个城市都没有，这些年吃的都是她儿和孙女的。“看这白面造的，这要糟蹋多少白面啊，就像这包，包两三个就得了，这蒸一大锅，哼，还说不败家了，我看你是一都没有把我的话听见去，压你就不是会过日的人。”周老抠心疼的看着桌上馍筐里那满满当当的白面包，她刚刚和他认错，说的那些话全是放的，啥好好过日，啥省着吃……瞧瞧这熬的粥，这么稠，要放多少小米啊。这真是把一个月都吃不完的小米，一顿就给嚯嚯了。拍拍到蹄上的赵玉兰，用袖了一把泪，低声气的解释，“爹，这些都是给你们和娃吃的，我不吃，我寻思着，你和娘在乡几个月也难吃上一次白面，就把家里的白面拿来给你们包了包。我知错了，我次再包就包两三个。”“还有次？这包能是常吃的吗？又费白面又费菜的，败家玩意。”叫周老抠说，这包一年吃一次就得了，哪能经常吃，都把嘴给养刁了。赵玉兰被骂的，连个都不敢放，低着只顾抹泪，王翠芬和周老抠不松，她就一直胆战心惊着，就怕周向北从外面回来，这俩人让他去和她离婚。她此时无比盼着周向北别回来，昨晚她低三四求了他一个晚上，他都不给她一个准话。“老大咋还不回来？”王翠芬往门瞅了好几，收回目光的时候斜了一赵玉兰，赵玉兰听到王翠芬这话，顿时哭声来了。旁边的周卫红拿着这样香的包，见她妈哭成这样，压吃不去，年纪小的周卫丽和周卫东就不一样了，抱着包，啃的香。猫吃着包，咬着切的细细的咸菜丝，瞅着赵玉兰哭，她越哭，她越有胃。周向北一连两天没有回家，赵玉兰红着，去堂请了几天假，这两天，争着抢着各事，来讨好王翠芬和周老抠。甚至对猫，态度也好的不行。更是趁王翠芬在院里和人拉呱，周老抠也不在家里，一把把猫拉她的屋里，从里面上了门，猫扯着嗓就要喊，被这几天担惊受怕，有走投无路的赵玉兰一把捂住了嘴，“猫，娘的好闺女，别喊……娘求你了，看这是啥。”赵玉兰把她抵在墙上，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从袋里摸三个大白兔糖来。“这是上海那边的大白兔糖，又香又甜，你肯定没吃过，这是娘专门给你买的，卫红他们仨都没有给，就给你了。娘松手，你别喊。”赵玉兰见她不挣扎了，试探的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猫冷看着面前这个满是讨好她的脸，还有送到她面前的糖，真是想不到上辈对她非打即骂，态度嚣张的赵玉兰，会对她这样的神，她忍不住想起了上辈的某一天，“你个死丫片，敢偷我的钱，真是能耐了……”学着人家了时髦发型的赵玉兰，穿着周向北半个月工资买来的布拉吉，抓起桌上用完的桂味油的玻璃瓶想也不想的就猫的脸上砸了过去。猫也就是周文的额被砸的鲜血直，她怎么捂也捂不住，没一会脸上满是血，赵玉兰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去外面抓了一把炉里的煤渣，往她上随便糊了糊，就把她关在了屋里，去后，还在院里和人说，“早知我就不应该把她放在乡，都被教坏了，现在都敢偷家里的钱了，这都怪我，我教也教了，可她一都不改……”“跟着啥人学啥人，你公公婆婆那个样，周文从小是她们给带大的，这咋能怪你啊。看你养来的卫红，也就比她小一岁吧，回回成绩都考班里的

    “我才不要吃你的糖，你早就不要我了，你不是我娘。”猫把她手中的大白兔糖打掉，红着圈，瞪着她。赵玉兰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哭诉着，“闺女，闺女，都是娘不好，都是娘的错，娘没有不要你，当年你爹把你抱走后，你娘我睛都快哭瞎了。娘这些年没有去看过你，是怕看到你心里难受，自打你回家，你不知娘多想抱抱你，多想和你说说话，多想晚上搂着你睡觉……可娘不敢，娘更不知该咋面对你，娘愧对你，这些年你知娘有多想你吗，娘隔三差五的就总梦到你，天天想着你多了，你爷，婶二叔他们对你好不好啥的。”赵玉兰哭的梨带雨的，的抱着猫，“闺女啊，你打娘，骂娘都行，可就是别不认娘啊，你不认娘，这是拿刀你娘我的心窝啊……你们姊妹四个，我最惦记，最放心不的就是你……”被赵玉兰抱着的猫，听到赵玉兰这些昧着良心说的话，这要是搁到上辈，她肯定就心的相信了她的这番恶心人的话。“你真的没有不要我？”赵玉兰听到猫这样问，这个刚刚还敌视她的大闺女现在对她的语气也和来了，声音里带着一的委屈和倔，赵玉兰更加的真意切起来，“闺女，娘的心肝啊。我当年怀你的时候，营养不良，你刚生来，病歪歪的，别人都说养不活，还是你姥娘去找神婆算了算，说你是童转世，命弱，活不成，要想活只能把你送到老家，老家你爷你他们年纪大，命，能拴住你的命，让脏东西带不走你。我是没法了，这才试一试，这样都是为了你好。那神婆还说了，说六岁之前不能把你接回来，否则对你不好，这些年我一直忍着。娘从没有不要你……”“娘……”猫这声娘叫的，带着泪腔，像是哭了似的……赵玉兰听到这声娘，心里兴的的很。“猫啊，娘的好闺女，你终于喊我娘了……咱娘俩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娘盼了你整整这么多年啊。”娃就是娃，年纪小，更何况这么多年没见过她这个娘，她之前不搭理她，是因为心里记恨着当年她不要她的事，这恰恰说明了这个大闺女心里有她这个娘，所以才会那样在意。她随便哄哄，解释解释，她就原谅她这个娘了。只要大闺女认她这个娘，她就不信，王翠芬和周老抠还会让他们的儿和她离婚，到时候再不济让猫去求求他们，她是他们养大的，猫肯求他们，比啥都好使。“闺女啊，神婆给你算命的这事连你你爸都不知，我一直瞒着他们。神婆说了，这件事不能让他们知，他们知了就会有小鬼来锁你的命的，所以你可千万别和他们说，这件事只能你自己知。”赵玉兰以为六岁的娃不懂啥，尤其是猫在村里大，那个地方本就信这东西，所以她这样说，不怕猫不相信，但怕王翠芬和周向北知后，会揭穿她。“娘，你放心，我肯定不和爷爷她们说。”猫轻声缓语的保证，赵玉兰抱着她，看不到她脸上那诡异的神。“真不愧是娘的好闺女，就是比卫红她们懂事听话。”赵玉兰把猫从怀里推开的时候，猫脸上的神已经恢复正常了。“我记得家里还有芝麻大饼哪，你在这等着，娘去外面找找，那芝麻大饼可好吃了……”等赵玉兰去后，猫面无表的用手拍了拍上的衣裳，仿佛脏了似的。……“孙大，怎么是你啊？”在厂里正上班的周向北刚刚听徒弟小刘说有人找他，他当时心一沉，以为是他爹娘见他不回家找到这来了，让他回去和赵玉兰离婚哪。从车间最里面到外面，不怎么的路，是被他磨磨蹭蹭的走了好些分钟，谁知找他的人竟然是街的事孙大。“不是我，还能是谁？”孙大见周向北发青，无打采的样，心里就有数了，把他拉到了一旁，低声说，“我都听玉兰和我说了，你爹娘让你和玉兰离婚，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周向北把上蓝的帽摘了来，他此时上班上穿的是和其他工人一样藏蓝的工服，上面还蹭的都是黑乎乎的机油，这些天他一直挤在工友的宿舍里，晚上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是她让你来的？”这个孙大平时和赵玉兰关系好的没话说。“不是玉兰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玉兰把啥事都和我说了，不就是她给自己的娘家，还有她大，拿了家里的钱和东西吗？这有啥啊，她爹娘把她一把屎一把的养那么大，还没享上闺女的福哪，就嫁到你家，给你洗衣裳饭生孩，尽伺候你了。虽说前几年她没个工作，都靠你的工资，可你是个大男人啊，那养媳妇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搁到以前，那谁家媳妇去活挣钱，这家的男人会被人在背后指，耻笑的，会说这个媳妇的男人没本事，不争气，赚的钱养不住家，才会让自己的媳妇去。现在多好啊，新社会了，男女都能去上班挣钱养家，话是这样说，可养家毕竟都是你们男人的事。你看玉兰多贴你，知你工资养不住家，还找了一个堂的工作去上班，补贴家用，你上哪找这样好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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