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衣冠(1/3)

    秋时节一场雨,寒气就料峭起来,小刀一样顺着衣往里戳。

    谢舒音回来时穿了件薄的羽绒衣,比线制品要抗些,可手脚也冻得冰凉凉的,回家的第一样事就是泡自己房间的浴池里,通通透透地洗了个澡。

    谢舒音最喜温,要比常人习惯的温度更些,冷天里能洗得人心熨帖,再上一度就只能浅浅探一探手脚,不敢没过全了。

    就这么在浴室里温炖了一会,谢舒音起浴,烘气儿熏得她脸颊红,这才发现竟忘了将换洗衣来。

    这是她在国外待久了的习惯。一个人住的时候没那么多讲究,台上风喝夜酒也是有的。反正她不开灯,也不吵闹,没人看得见。

    随手扯过浴巾遍周,又将滴的发丝松松一拢,就这么,推开浴室的门到屋

    大院的小二楼虽然老旧,盖起来的时候却没敢打一折扣,实打实的双层中空厚墙,又隔音又保。不过也要屋里有才能保得住。谢舒音回来的时候窗还半掩着,地和空调都没打开,屋里屋外串的是一样的冷气。

    可等她洗完了澡来时,她这间小屋已关好了窗,空调正嘶嘶地冒着风。卧室得跟浴室里没差几度,自然也就不用急着抖抖索索地翻箱倒柜了。

    阔别三年,谢舒音料想她房间里应该不剩什么能用的东西,旧衣服哪怕勉能穿,估计也被陈年樟脑熏得太冲人了,于是便还是从自己带回来的那堆行李里挑了两件。

    刚提上衣,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床上,手机屏幕一闪一闪,谢舒音瞄了来电人姓名,慢慢悠悠地扣好文,等响到第三声才走近接起来:“喂?”

    “安顿好了?”

    “嗯,刚洗完澡。”

    电话那的女声带了笑:“你动作倒麻利啊,还没跟我吃顿接风宴就先洗澡?这是准备上床睡了?”

    谢舒音也笑:“京城天太冷了呀。没别的事我就上床窝着了?”

    “那不行。”女人轻哼,“我都亲自来请你了,你还躲懒?”

    “唉……”谢舒音无奈地叹了气,“一定要来吗?”

    “一定要。”女人说得斩钉截铁,声音里带了忿忿促之意,“快来,有钱挣。哦对了,记得穿漂亮。”

    言罢便挂了电话。

    这是……要给她介绍工作?

    谢舒音伸指勾了细伶伶的衣系带,极轻极浅地笑了一

    一个小时后,谢舒音将自己打停当,从二楼卧室来准备门去。

    正想着要不要和哥哥说一声再走,就听门“吱”地一响,门板打开复又合上,谢予淮从门厅走过来,和她打了个照面,手里还提着个黑织带的篓

    谢舒音歪扫了一,那篓鼓鼓,正散发淡淡的腥气,有东西在里咯唧咯唧地闹腾着,便问:“这是什么?”

    谢予淮:“底刚送来的螃蟹。”

    他记得,前些日楚霄凌发百蟹宴朋友圈的时候,谢舒音了个赞。

    他将蟹篓换了个手提拎着,免得腥气太重扰了她,邃的眸在她上定了定,见她换了衣服,低声:“你是要门?”

    “嗯。和朋友约了见一面。”

    谢予淮,眸去,“晚上……回来吃饭吗?”

    谢舒音看了时间,才四钟,这会赶去吃了,到晚上也得回来吃宵夜,于是便:“应该回的,只是要迟一些了。”

    “嗯。”

    之后就再没有别的话了。

    谢予淮给谢舒音让开路,独自提着蟹篓走到厨房里。外间门声一响,谢舒音离家赴约去了。谢予淮则蹲去,在一堆八爪横行的蟹中挑了两只最大个的,撂池里仔仔细细地刷洗起来。

    银泉山庄。

    谢舒音来的时候,晚宴还没有开始。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晚宴的说法,山庄门拉的横幅是京沪青年企业家峰会,衣冠楚楚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堆,品着香槟、咖啡和茶,等晚间翻台以后才会布上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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