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面容(1/2)

    平心而论,这幅光景多少显得有些诡异。既是因为这夜的静,也是因为满墙参差罗列的旧相片。

    无数双睛被定格成一剪只影,她将它们从时光的河里打捞来,独自怀想那些声鲜活的瞬间。

    记忆里的人们用这样的方式,在一面平凡的墙上获得了永生。

    男人的视线落在谢舒音上,斟酌了一会,走上前来轻攥住她的肩,“这些……是你的母亲?”

    谢舒音摇,“还有我的姥姥。”

    又指向一,照片里一个草帽的老人正坐在农用手扶拖拉机上琴,脸上的褶和褐斑因为古早分辨率的原因都不甚清楚了,最明显的一是在笑的

    “这是我姥爷。只有这一张,其他的当年都被姥姥烧掉了。”

    男人,大掌在她肩轻拍了拍。刚沐浴过的肌肤蒸腾着清透的淡香,她倚靠着的那方膛温度怡人,不近不远地熏蒸着她。一滴自发梢落,滴在颈窝那一弯白皙的凼沽里,贝玉珠光盈盈地转。

    谢舒音皱了皱眉,臂肘一拐,将他推开了些,从小挎包里又掏一方相框,寻了空档珍而重之地摆上去。

    边人问:“这又是谁?”

    隔着层玻璃,谢舒音用指尖那双锡灰炉里火生得正旺,老人双平放注视镜,膝上安安稳稳地摆放着漂亮的丝绸巾和一副老镜。像是一幅符腾堡廷风格的古典油彩画。

    “这是我在斯图加特学舞时的老师,ilsa。”

    她并没有详细介绍的意思,他也没有开详询,光兜兜转转又绕回了那些旧照片上去。

    上了墙的人们,除了最后那位ilsa老太太以外都已经不在人世,但这并未让她们显得面目诡谲。时光只能在五官与节的廓上稍加打磨,却无法给逝去的灵魂蒙上翳。是灵魂,而不是鬼魂,她们绝不会成为盘踞在狭窄公寓里的波尔代斯,更何况他还能够从那些面容之中寻找到许多亲切又熟悉的痕迹。

    那些与谢舒音同源共溯的影。

    谢舒音留意到他视线的落,微笑起来,冲他眨眨:“我姥姥和妈妈都很漂亮的。我是我们家里唯一没中基因彩票的人。”

    她不是自谦。从世俗的审光来看,的确如此。外婆年轻时是田埂上开得泼泼的,眉犷悍却并不刁钻,圆脸盘旁挂着扎了红绳的,即便老到双颊凹陷、耷拉也能瞧年轻时的俊俏风姿。

    至于她的母亲,谢军的续弦妻季宛,熟悉她面容的人要多一些,圈里都知谢征国在作风问题上犯了错,栽给了一个细眉细人。当那个女人也穿上军装,绷起脚尖开始为汇报演旋转起舞时,无数双睛聚焦而去,她的父亲也正是其中一位。

    谢舒音有时会对基因的微妙异变到好奇,她不清楚姥姥是怎么生母亲这么一张脸的。

    像是把桔梗从土里掘来,掺上烟雨培成了,母亲脸上多掺的那气,大概就是从姥爷那里传来的血脉。至于谢舒音自己?只能说是集众家之短,将“平”这一字给发扬光大了。

    细细端详,她这张脸上没有一个件是丑的,睛不算小,鼻也不算塌,组合在一起后却分外平淡。

    是那安宁静谧的平淡,人面上总得存些不和谐的躁响才更惹人留心。她嘴饱满,却不够致,角削尖,却不够妩媚。眉目转能为睛,她在神态上缺少一夺目的闪烁,灵合一式地不温不火着。所有这些都让她停驻在视觉上的舒适区间之,除却通透白的肌肤外找不到什么明确的记忆,像张未绣的白绢

本章尚未完结,请一页继续阅读---->>>


努力加载中,5秒内没有显示轻刷新页面!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