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病理(1/3)

    德意志，斯图加特。

    这是一座位于登-符腾堡州中卡河谷地的古老城市。几个世纪以来，它被德国西南地区的人们视作通枢纽、工业源、哲学故乡，以及行政意义上的首府。时代骑乘在速度之上向前发展，金黄原野跃立的黑骏被凝缩在保时捷和法拉利的车，犹如一次现代工业对古典传统的全新解构。

    对于克斯·普朗克认知与行为心理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午，窝在沙发上手捧一杯巧克力或者乡村黑啤，用方和数独游戏消磨时间听起来是不错的选择。可对于赫尔曼教授来说，况似乎不尽相同。

    当副手将研究报告递到他手中时，赫尔曼教授仔细审视了一会，用两被烟熏得发黄的手指摘镜。

    一对锡灰的犀利睛显来。

    “所以，团队分析的结论是，从质的角度来说，样本与样本的大脑之间没有任何显着区别？”

    “是这样没错，教授。我们考虑了人、环境、饮、疾病等等方面的影响，通过电生理和脑成像技术行了细致的比照，结果是——毫无区别。这或许说明人类就是这样一类：即使是同一片泥土也不会生两粒完全一致的果实，又或者，大脑的微细节还远在现有的科学仪探索范围之外。可惜，由于人权法的限制，我们没法让样本们贡献大脑切片来形态学分析。”副手耸耸肩，笑了一，“这应该算是件好事，不是吗？”

    赫尔曼教授轻微颔首，“为什么这么说？”

    “特异化在科学上就代表可以标签归类。从理学的角度来说，快速遴选社会化不良的个有利于降低维稳成本。但从人类本发，没有人愿意接受从生时就被定义为拥有某“邪恶的构型”。”

    年轻的副手微微笑着，“同样的，我也不愿意某一日突然就被告知，拥有数个等学位的我，在官组成和运作方面跟我的科学家祖母不同，却跟某个无政府国家的毒贩杀人狂如一辙。我信上帝，但我不信上帝会把我的灵魂锁在他为我创造的躯壳里。祂应是宽容于给予我们自由选择的权利。”

    “或许是这样。但也有另外一可能，我们比照的样本还不够多。”

    赫尔曼教授将报告一页页向后翻，“上个月新加来的那个样本片了吗？”

    “哦，她在这里。”副手为他迅速定位，“撇去别因素导致的基础生理区别，这个样本在功能上也和常人别无二致。如果要我判断，教授，我会说，她是健全的。”

    “从功能的角度来说，这里的所有样本都是健全人。”

    副手愣了一，“所有——不，但绝大分是健全的，不是吗？”

    赫尔曼笑了，将那一摞资料夹在臂弯里，站起拍了拍小伙的肩膀，“明天见。”

    所谓大脑与犯罪之间的联系，数十年前的国神经生学家们就已经给了结论：不活跃的前额叶层与发育异常的右杏仁是诸多暴力犯罪的生学解释。罪犯与常人脑图一样？绝不可能。普所的年轻俊杰们不至于会犯这样简陋的谬误。他们只是掉了赫尔曼心设计的障法里。

    这是一场彻彻尾的双盲实验，被研究者是他的样本，研究者们同样也是。

    撇开其中寥寥几个真正剥夺过他人生命的罪犯，其他样本都被视作“无害于社会”的常人。

    而这里，有着什么样的人呢？

    医学教授。

    刑侦专家。

    金大拿。

    英政客。

    表演艺术家。

    也包括两个他麾最优秀的学生。

    赫尔曼的样本选取来源于他的另一项工作——除却普所神经生学家的份以外，他还是享誉欧洲的心理咨询专家。本次实验的所有样本都来源于他诊所的真实案例，当然，那两个学生除外。

    所以，为什么会现这样匪夷所思的结果？

    赫尔曼开始思考社会对于健全的定义。或许，在这里的样本确实还不够多，并不备普世意义，又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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