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混账(2/2)

    “我知，我不恨她。我也不恨你和季阿姨。”

    “即使她嫁给斛思律，我也不会放手。”谢予淮眉不动，“我提了转回京区特作战的申请，组织上已经批来了，以后我多的是时间。”

    谢予淮闭上，沉默地等待着。

    假使一方心中有了比生死更重要的东西，死亡的威胁就再也不足为惧。

    谢征国怒斥：“你放！”

    回到罪血尚未浇腐朽之的那一年，十六岁的谢舒音还在一所普普通通的县中念书。她以为那一天和从前的每一天一样，是她人生中最最平淡无奇的一页白描，直到一辆军车行使了这片土地上最显着的符号特权驶校园，停在教学楼。

    谢予淮低声开，眉角之上压着沉沉的岑寂，“……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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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里喜笑颜开的不止他一个。她的母亲也在笑，笑了一会又掩，凤漉漉的，很。

    谢舒音左看右看，不知他们在笑什么。

    教导主任和校都已经在等了。一个她应该叫妈妈的陌生女人推开车门，从车里走来，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木愣的她带上前去，而后搓着两手自顾自地呵呵直笑。

    白昼过去，连着的就是不见五指的黑夜。走遍茫茫雪山与冰谷，戍守一座又一座小小的界碑。

    “你给我想都不要想！老活着一天，你就一天不准回京城！”

    门没有开。

    谢予淮半扬起脸，黑的一双睛里透着无言的偏执，“我已经等了五年。等不及了。”

    “我这一辈，只错过一件事……”他喃喃自语，眉宇灰黯，鬓角的白轻轻颤抖，“你心里有恨，是不是？想为你妈报仇，是不是？可她是你妹妹……”

    枪里机簧得咯咯作响，良久，谢征国垂手臂，颓然倒坐在椅上。

    “混账，混账！”谢征国一拍桌，从屉里面掏把手枪，手背之上青毕，“老今天就一枪崩了你！”

    在大雪落之前，在睫上的气结冰之前，在冰冷刺骨的河封冻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你想要什么？嗯？”谢征国气得手指颤，“想抢婚是吧，好啊，我谢征国的儿还有脸这事来！”

    那个女人把她从乡野泥地里掘来，带回了谢家。临走前，谢舒音说要去看一看姥姥，季宛犹豫了一阵，吩咐警卫员将车开一小村院落。

    谢征国这把老骨毕竟颇有分量，压在哪儿秤砣都得弯一弯，在队这儿主场发话时更是一锤定音，京区连都没敢放一个就放了人，任凭谢上校的首父亲胡作非为，把原本前途无量的儿行发到祖国最偏远的边陲岗哨。

    车窗缓缓摇，谢舒音趴在窗喊了一声姥姥。廊外挂着的大蒜和辣椒随风摇曳了两，梭梭——轻拍在闭的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