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6)

    潘逸文笑而不语,走去窗买票。玉宝气,才发觉掌心皆是汗。潘逸文买好票回来,看看手表说,正好可以场了。人果然开始往门涌,潘逸文走在前开,玉宝跟后面,到影院里,寻到座位坐了。潘逸文递给玉宝个纸袋。玉宝接过拆开,是一些心,有蝴蝶酥、豆沙条、生饼和果小糕。玉宝说,这样不太好。潘逸文说,一起吃吧,我喜吃蝴蝶酥。玉宝挑几块蝴蝶酥递去,潘逸文接过,慢条斯理吃起来。玉宝注意到,潘逸文的手指细,骨节分明,是一双文人的手。

    酱油店里透微光,推门走去,赵晓苹正在清理台面,听到声响一吓,看到玉宝说,来拷酱油。玉宝兜脱掉雨披,赵晓苹说,外落雨了。玉宝说,又不落了。在纸袋里翻翻,取一盒曲奇饼,放在柜台上。赵晓苹说,谢谢,相亲对象可满意。玉宝失落地叹息一声,赵晓苹说,叹气啥。玉宝说,有些难过,我可能这辈,再也遇不到这样优秀的男人了。赵晓苹呆了呆说,啥,看不上玉宝。玉宝说,看上倒奇怪了。赵晓苹说,我玉宝啥地方忒板,是这些男人没光,以后有的后悔哩。玉宝笑说,我心底好过多了。

    赵晓苹说,我听李阿婆讲,13 两楼爷叔,远房表叔来投亲,此人大有来。玉宝说,啥来。赵晓苹说,是个算命瞎,还是城隍庙鼎鼎有名的孙半仙,手中一把琵琶,一只签筒,弹弹唱唱,张命断人生,准的十有八九。玉宝不信这个,听到雨打屋檐声,和赵晓苹话别,冒雨走了。

    电影开场,灯光全灭,看到半途,玉宝拈了一块果小糕,品尝、苹果粒,瓜仁和红绿丝。无意斜悄瞟,却见潘逸文在闭困觉。

    潘逸文取金边镜,端起咖啡,吃一说,是我不上玉宝么。玉宝抿嘴说,潘先生何必明知故问,我不是这个意思。

    电影结束,潘逸文恰好睁醒来。 玉宝说,城南旧事,不符潘先生审吧。潘逸文笑说,是我欣赏不来。玉宝说,早知应该看变,听新闻讲吓死了个老太太,潘先生定不会无聊的打瞌虫。潘逸文轻笑, 俩人又随人淌到街上,漫无目地的了会路。潘逸文看到凯司令,指着说,我们去坐坐。玉宝说,好。走了去,一楼门市,上到二楼有卡位,可以坐着吃咖啡,人也不多,潘逸文选在靠窗座位,要了栗糕,还有曲奇饼,两杯咖啡。

    林玉宝说,我人品不行,我犯过错误。潘逸文说,啥。玉宝平静说,我就不讲了,我当初揭发过我阿爸,害的阿爸去了青海劳改,没几年病逝在当地。潘逸文不搭腔。玉宝说,我不想隐瞒,就这样吧。潘逸文说,已经过去了,不怪玉宝,是时代的问题。以后也不用再讲,一切往前看,勿要回。玉宝说,谢谢。

    潘逸文微笑说,我过世的父亲,还有姆妈,从小教育我们弟兄四个,家世钱财乃外之,识人应该最重品行。

    玉宝穿蓝底碎连衣裙,发扎起一,单肩挎包,提前十分钟,来到国泰电影院,站在城南旧事的宣传画前,一个金边镜的男人走近,礼貌说,是林玉宝么。玉宝说,是。男人说,我是潘逸文。玉宝说,幸会。潘逸文笑了笑说,我们先看电影吧。玉宝说,好。潘逸文说,城南旧事,变,我们的百岁,玉宝喜看哪。玉宝说,我随便。潘逸文说,要么看城南旧事。玉宝说,好。潘逸文笑了笑说,其实不用张。玉宝上说,我不张。

    相亲2

    开始时,俩人想到啥聊啥,东拉西扯一通,待咖啡和糕端上来,玉宝定决心说,潘先生,凭你我的条件,实在不对等,想来也绝非良,我不知潘先生,为何会答应来相亲,也不想追问,只希望潘先生回去后,能给我姆妈一个拒绝的确信。今朝让潘先生破费了,我来一半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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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逸文还要讲,看到个年轻女人,手牵小囡,笑着走上楼梯,寻到角座位,坐替小囡脱雨披。玉宝看潘逸文,面沉,一时多想,从包中翻说,潘先生,我还有事,今夜所用费用几钿,我来一半。潘逸文收回心神说,不用客气。

    玉宝没有持,将咖啡一饮而尽,起说,我先走一步。潘逸文说,我再坐一歇,林小,有缘再会。玉宝心知到此结束。笑了笑楼梯,到门才发觉,黑云笼遮,雨气渐密,从包里掏雨披穿上时,营业员递来个纸袋说,潘先生的一心意。玉宝没有拒绝,接过走上街,夜风地掠过脸庞,雨丝落底,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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