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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地睡了一整个午。

    梦中他与成帝的一席对话，如今回想起来，却让他不由苦笑。

    事实上，十年前的他，并没有什么先见之明，想他一名小小的丞相府议曹，如何能将圣意揣度得如此准。

    他提前向席德盛密，不过是瞎猫撞上了死耗，正巧投合了先帝的怀。而这其中扑朔迷离的利害关系，也是他在事后，据先帝的态度和朝中局势的发展，渐渐猜测拼凑来的结果。

    倘若成帝思虑更加周详一些，也许便能找其中破绽，但此时的成帝，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在确定先帝并不如后人评说的那般信佞，自己的恩师也并无异心之后，便很快消去了心中芥，明言不再追究此事。

    而闻守绎的这一番机变应对，无疑为他化解了从政以来遭遇的最大一次信任危机，让成帝从此对他越发信不疑。

    这一日，韶宁和果然没有回来吃晚饭。

    偌大的宅院中，只有万木与伶舟两人面对面吃着饭，万木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不住念叨着他的主，生怕韶宁和初来繁京，会被人欺负了去。

    伶舟只好写字安他：“少爷事很有分寸，应该不会事。”

    他目前寄人篱，为讨好这对主仆，只好随着万木称呼韶宁和为“少爷”。

    戌时过后，韶宁和才步履蹒跚地推门来，而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确切地说，韶宁和是被那人架着回来的。他似乎喝了不少酒，一门便吐得稀里哗啦的，把万木吓得心惊胆战，连忙端茶递地伺候着，也没来得及招呼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也不介意，帮着万木一起将韶宁和抬上床去之后，才对万木：“我叫李往昔，和韶议郎同在议郎阁共事。今晚原是韶议郎请我们喝酒的，结果他先被人给醉了，所以这顿饭最后是我掏的银。不过没关系，银乃外之，我不计较的，你们也不必还了。”

    说完他挥了挥衣袖，潇潇洒洒地走了。

    万木怔怔目送李往昔离去，半晌之后才一脸纠结地转问伶舟：“他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到底是还还是不还啊？”

    伶舟笑着写字：“自然是要还的。明日少爷醒了，提醒他千万别忘了这档事。”

    伶舟放笔，蹙眉想了想，总觉得李往昔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但不知是不是重生之后记忆有所衰退的缘故，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来，自己上辈究竟是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韶宁和在床上眯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夜时分，又爬床跑到院里，撕心裂肺地吐了一番。

    万木以前从未见过韶宁和醉成这样，一边手忙脚地伺候他，一边心惊胆战直念阿弥陀佛，生怕韶宁和喝了什么病。

    主仆二人折腾这么大的动静，隔房里的伶舟想睡也睡不着了，于是脆也了床，一步一顿慢慢移了房间，倚在廊旁围观。

    待韶宁和吐得差不多了，伶舟递了张纸条给万木，让他给韶宁和煮碗面，填填肚。

    此时的韶宁和，虽然胃里得难受，但神智倒是渐渐清醒了不少。他抬见伶舟倚在一旁，苦笑了一，问：“我之前，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伶舟在他掌心写字：“你觉得自己会说什么胡话？”

    韶宁和想了想，：“比如……骂丞相大人不是东西……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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