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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鑫垚觉得这真是一个冠冕堂皇逃避家法的最佳借，日谎报几天，拖到年后老开工再回去，多半能够躲过此劫。得意忘形之际，大力拍起了桌，惹得一教室人纷纷侧目。

    “洪鑫垚同学。”方思慎才叫完他名字，课铃就响了。

    “方老师，课了，这不算扰课堂纪律吧？”洪大少笑嘻嘻地跑上前，走一张报名表，鬼画符般填上自己个人信息，扔回讲台上。

    方思慎想说什么，他已经向后边的梁若谷挥手嚷：“梁，你去不去？啊？要回家跟妈妈商量？你还没断啊？真没劲！”一边嚷一边走过去，两人前后脚了教室。

    方思慎看看表格标题：“国学选修课寒假文化采风活动——太史公故里行”。因为在太史公籍贯问题上，国文组老教师拥护河津说，而韩城与河津仅隔一条黄河，故而定了文化采风先到河津，再赴韩城。本想找洪鑫垚问问风土人，看他刚才的样，大概本没注意是去哪儿。小孩就是小孩，听说去玩儿就兴，回知就到他家门，会是什么表？不禁有些好笑。

    洪鑫垚和梁若谷约了周忻诚几人到校门快餐店吃饭，照例是洪大少请客。

    那天被周忻诚带着打手堵在死胡同，恰好方思慎路过解围，午回去路上，洪大少就上了“鼎兴”七层专柜，挑了上个月才面世的一款原装掌上游戏机，刷得银行卡里的压岁钱直降一个〇。这时候不能心疼，老说过：放羊拿草喂，养狼得拿喂。

    第二天，洪鑫垚悄悄把包得毫不起的游戏机周衙课桌里，暗地观察，看他心安理得玩了好几天，不释手，这才找梁若谷带话见面。不到三个月，洪大少迅速新的集中，与周衙等人打得火。

    吃完饭，一伙人商量去哪里找乐。梁若谷摇：“我要早回去复习。”他脑灵，学习好，是这帮人里的军师。转对洪鑫垚：“金土你也早回去，省得又要我替你找博馆。”

    那几个都笑起来。

    洪鑫垚一次星期六午回去得晚，监护人盘问，说是跟选修课老师去了文献馆参观古籍展。后来和周忻诚等人混熟了，周六午经常在外面游逛，回家便是去了博馆。每次要梁若谷提前编一番说辞，好蒙混过关。亏得梁才京城土著，又博闻识，洪大少死记背能力超，一个现编现讲，一个现炒现卖，居然也没过脚。

    周忻诚：“先别忙走，把你西文笔记借我抄抄。”

    起初洪鑫垚非常吃惊。他以为周忻诚这样得罪不起的霸王，跟自己这个河津霸王是一类角，后来才发现人家不但成绩过得去，还是学联会的，公共场合表现优良。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学习，他终于总结来，京城与地方最大的区别在于：这里的霸王不是简单的霸王，而是有知识的霸王；这里的氓不是普通的氓，而是有文化的氓。用梁才的话说：在气质更重要。

    目前第一要务，当属培养在气质。

    于是着：“那个，也借我抄抄。”

    梁若谷斜他一：“你？浪费时间。你有这工夫，不如多背几页历史。”

    洪鑫垚知他说得有理，西文对自己而言就是天书，历史死背来，没准还能侥幸及格。“那，历史笔记借我抄抄？”

    “回学校去，这里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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