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石榴(1/2)

    常慧几乎是逃回的家。一路把人甩在后，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鞋一蹬就冲房间。陆秋名跟在后面，一直到她房间门前。然后被她堵在了门外。想说的没说来。青年手里攥着一袋空啤酒罐，站在那好一会儿才离开。………………接来的几天，陆秋名都没跟常慧说上话。她要么待在房间里，整天不门；要么一大早就跑去，很晚才回来。明明住在同一屋檐，却愣是没打上照面。他甚至没怎么听到她的动静。直到某天他起夜，发现浴室淋淋的，有刚使用过的痕迹。还以为真藏得严，原来是半夜才来。偷偷摸摸的，有像老鼠。常慧这边倒也是真心虚。那天在河边，她也不知是着了还是鬼上，就觉脑不受控制，也不像自己。酒醉三分醒。她酒量没那么差，要说一时兴起是真的，但要说是喝醉了，这借她自己都不信。她不知怎么理，索缩壳，建立防御。俗称装死。她没有谈恋的需求，也好了一个人过一辈的准备。他们认识才几天？一时冲动而已，她自然是没有一步的打算。份也不合适。一个卖福利，得过且过；一个留学生，前程似锦。说到底，她不该去贪两折便宜，她也不该去搞她的租客。房东失格。无妨。她想，反正也只租了三个月。等时间一到，他自然会搬走。到时候找个更好的房，也省得在她这破房受苦。………………常慧又在床上躺了一天。晚上十一半，她打开手机，理了一“工作”。没过多久，奈给她发来短信。前几天送奈回家的时候，常慧跟她换了联系方式。她们加上了li和switter。当然，常慧用的是小号。奈时不时地会找她聊天。奈：常，妈妈今天好一些了！我好开心！常慧：恭喜～真是太好了，希望奈妈妈早日康复！常慧：时间不早了，奈早休息喔。奈：已经躺上床啦！常晚安！真为她开心。常慧开奈的switter账号。她刚刚更新了，传了一张漂亮的蓝天白云，文：希望一切都好起来！常慧给她了个赞。继续往翻，最近半年都很少更新。应该是又忙上学又要照顾母亲，没什么时间吧。再往前，一家人吃饭的照片，和同学聚会的自拍，学校活动的合照……看得，奈是个单纯可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家变故，她会继续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还好那天遇上了她。常慧十分庆幸。常慧的手指停留在一个动态，时间是今年的1月1日。a0218：和爸爸妈妈一起的新年参拜——！新的一年也要多多指教！图片有好几张。是他们一家三，目前为止最后的一次旅行。

    合照上的三人穿着厚厚的冬装，在大雪天拍的照片。父亲胖胖的，憨态可掬。母亲笑容温婉，气质娴静，亲昵地搂着女儿。奈站在二人中间，穿着一红，系着漂亮的围巾，笑容甜。背景是一个木建筑，上面隐约可见几个刻字：鸟松神社。还有几张的照片。的和式餐，一小碟一小碟的菜品，放在木质的托盘上。看上去，大概有米饭，炸天妇罗，和式豆腐，茶碗蒸，和味噌汤。菜品看着卖相不错，让人很有。图片有些跑焦，角落的两个玻璃碟拍了，没看是什么。背景是和室，三人穿着都很单薄，应该是在他们留宿的旅馆吧。看着这样幸福满的照片，常慧突然就有怀念。鸟松山啊，好多年没去了。常慧开一个app，给某人发了条消息过去。………………又“工作”了一会儿，事告一段落。常慧窝在铺上，吃了东西。面包是便利店买的，有放久了，得掉渣。常慧啃得嘴里发，拿起一个纸盒，拧开盖。一烈的酸涩味侵她的腔，像是某酸味果实压烂了之后混合草药的味。……好难喝。买错了？常慧拿起盒反复查看，这东西确实是石榴果。还是缩还原的。研发这玩意儿的人到底有没有吃过石榴？怪不得清仓理。真是便宜没好货。常慧被酸得半天没缓过来。不行，得去漱个缓一。她蹑手蹑脚地摸向卫生间。这大半夜的，陆秋名应该睡着了吧？不是，这是我家吧，我到底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常慧打开走廊灯，拧开卫生间的门把手。拿起杯接，里里外外漱了一遍，终于舒服了。她小心翼翼地放回杯，拧好龙。回去睡觉吧。但刚一开门，就被人堵了个正着。……“你、你要吓死我啊！”不声不响地冒个人，常慧吓了一大，“你走路怎么没声的？”“常小不也没声吗？”几天不见，他的声音恹恹的，“我也是跟常小学的。”“不知你说什么。”常慧装傻充愣，准备绕开面前的人。但他丝毫不让，把狭窄的走廊堵了个结实。“为什么躲我？”青年嗓音沙哑，面憔悴。整个人无打采，垂着很失落的样。耷拉着，神落寞，底带着似有似无的青黑。“什么呀，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大，太累了？”常慧作听不懂的模样，信胡诌，“可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才是革命的本钱……”“常小，我想你知我在说什么。”青年的嗓更哑了，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他向前靠了半步，想要向她伸手——常慧往后退了半步。“现在是怎么样，来要说法？”既然他不依不饶，常慧也不想再装，“陆秋名，你多大的人了，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小气？”怎么嘴里又有酸苦味。“……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的话不用我说太清楚吧？”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反正你也没亏，就当是一场意外——”刚才那个难喝的石榴，是不是没漱净？“意、外？……”你是复读机吗。能不能让让，我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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