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倦鸟(6/10)

    听他这么说,白露心里忽然产生了点异样:原来她对别人的人生产生了正面的影响啊小时候课本上有什么“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之类的提倡助人为乐的,她也真傻乎乎去学,但是当时乌家村的人都嫌弃她,她后边就不怎么敢主动显露自己的好意了。黎朔当面对她说的这番话,让她觉得自己被肯定了,这种感到自己有了价值的时刻让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

    “白露,我知道自己的不成熟伤害了你,但我也害怕如果自己不争取就再也和你没有一点可能了。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白露这段时间感觉自己在感情上已经够混乱了,当下毫不犹豫地选择故意唬他:“我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之间的感情是讲究,呃,利益的。”

    “我知道。”黎朔很镇定,“你想要我给你什么?”

    被问得愣了一下的白露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想过“谈恋ai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在她看来谈恋ai就是喜欢所以就谈了,但这时候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显然只会起到反作用,于是她只能转移话题。

    “你见过我男朋友了,他会一拳把你揍si的。”

    想起她男友那一米九几的身高和露出的小臂上的扎实肌r0u线条,黎朔也没怯场,撩起短袖给她看了看自己胳膊:“我至少能挨两拳。”

    虽然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但那时候白露完全不想看他,都没发现黎朔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r0u的类型。

    也是好像经常看到他打球来着。

    少年这会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书包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眼前:“对不起,说晚了,但祝你生日快乐这是生日礼物,请你打开看看吧。”

    他坚持要白露打开看看,说什么“是专门给你做的”“我拿回去也没意义”之类的,白露只好打开。里面是一个手工做的八音盒,黎朔让她转了一下发条,在生日歌里,上面的微笑的迷你版白露和周围的书本和小鸟一起随着旋律转动起来。

    紫se的晚霞温柔地映衬黎朔那双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眸,白露不可抑制地心动了一下,她垂眸看着手心那个微笑的黏土小人,有点说不出来话。

    “让我想想。”

    36福音

    一开始白露觉得黎朔可能就是对她感兴趣,属于那种来得快去得快的好感——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即使拒绝白露也不会感到太为难。

    黎朔的认真与执着让白露意识到,他可能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如果她从来没有在年少时喜欢过一个人,也许直接用“你的喜欢是不成熟的”这种理由就能拒绝黎朔。

    但是白露b黎朔还小一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纪寒。年少时期的感情往往热烈、天真,她很清楚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白露不否定那时候自己的感情,因此现在的她也不愿意用这种略带轻蔑的话语去拒绝黎朔。

    她只能希望自己能在维护好黎朔尊严的同时等他失去对自己的兴趣。但说实话,白露心里也没底。毕竟时至今日,纪寒对她来说还是她一直放在心里的、最珍贵的人。

    其实白露现在回想起当时自己si皮赖脸缠着纪寒的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她那时候就是不管被他多冷淡的对待都能保持热情。那种感情怎么说呢,就像是懵懵懂懂的刚破壳的小j仔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做妈妈,p颠p颠地一直跟着。

    纪寒开始给她回信后,白露给他寄信的频率和信的长度都明显提升了,恨不得把自己每天吃了什么味道如何都写上去。另外,她还开始随信附送她做的拼贴诗、飘到她头上的鸟羽毛和据她所说“学校里最完美的一片j爪槭叶子”。这些纪寒都想办法好好保存了下来,放进了ch0u屉。

    那年寒假,两个人一起去看了电影,纪寒挑的是她可能会感兴趣的文艺片。她那天穿着一件黑白双se的假两件长裙,纪寒一直记得。开场后一向对这种电影兴致缺缺的纪寒被在他看来过于矫情和昂长的人物内心独白折磨得想睡觉,于是他转过头想看看白露的反应。昏暗的影厅里两个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又几乎同时别开目光。纪寒的心跳乱了几拍,偷看她被抓包的事让纪寒瞌睡虫都被吓跑了,要不是环境太暗,白露能发现那张冷漠的冰山脸在那几分钟有点红。白露0不准纪寒约她出来看电影是为了什么,看他无聊又不敢提一起离开电影院的事。在她看来纪寒不像喜欢这种电影的人,因此她生怕纪寒迎合她的品味是想先给个枣再给个巴掌,看完电影之后再次拒绝她——要真是断头饭她也要好好吃完!

    两个人想法完全南辕北辙。一个不擅长表达,一个不敢问,后来能谈上恋ai纯属因为白露太主动加上他俩都带点白痴属x。

    三月初,纪寒穿梭在平城上半年的最后一场雪里,给远在羊都的白露寄信。而白露,给纪寒的回信里夹了一朵羊都学校里初开的樱花。她的信有趣、生动,纪寒觉得自己都被她影响,变得情感丰富。b如雪花飞舞时他会希望她在身边,看到月亮就想到她写的信里那句“我也想从你的窗子里一起看月亮”,风大的日子又想到她说“平城的风都是替我从羊都过去传话的,你有没有听见它们告你‘白露很想你’啊”,看到花又想知道白露将来想在“种满花的复古式梦中情屋大别墅”里都种些什么花。

    某个雨天,孟道生和纪寒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老纪你突然笑什么?”看着走在自己身旁忽然无缘无故弯起嘴角的纪寒,汗毛乍起,颇有种看到什么战争用机器人露出微笑的荒诞感。

    “她的事。”

    “啥,谁?”

    “白露。踩到松动的地砖被溅了一身泥,语文老师偷偷给她使了半天眼se她才发现。”

    “这有什么好笑的。”孟道生纳闷。

    “不好笑吗。”纪寒面无表情地反问。

    孟道生当时沉默了一瞬:“你怎么喜欢上一个小鬼头。”

    “你不了解她,所以有偏见。”纪寒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老宋和她已经认识,以后带她来见见你,你也会觉得她很好。”

    孟道生心说我有偏见还不都是你以前有点不耐烦地说被一个小鬼缠上了吗,结果后来被人si缠烂打了几年就也对人动了心思。

    孟道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着伞上滚落的雨珠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想太多了。”

    又不是什么天仙,孟道生想。

    后来他俩一起回羊都的时候,碰到了在火车站等纪寒的白露。孟道生突然像被鬼上身了一眼一句话都不说,在白露尴尬地小声和纪寒说“我不知道你和朋友一起,只买了你的饮料”时,孟道生才不自在地从她脸上挪开目光,转过身去:“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孟道生忽然变得异样,纪寒作为和他关系最好的那个,好几次目睹孟道生任由nv的贴着他说话。纪寒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只以为是孟道生到了年纪,开始对异x感兴趣了。半年后一起回家过年时,他听说关于“孟道生又消停下来的原因”的种种流言后,心想不管是yan痿还是x病都得是个不小的打击,于是还难得管了点闲事问孟道生需不需要自己帮忙,没想到却在对方看到自己手上那条白露说“因为我笨手笨脚所以编了八次才编得完美无瑕”的蓝se手链后,被对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你还是正经谈个恋ai吧。”纪寒以为他是嫌弃,0了0手链,“喜欢和q1ngyu完全是两码事。”

    孟道生突然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滚”。

    白露高三的那个大年三十,纪寒把她约了出来。是那个寒假两个人第二次见面。当时宋景行和孟道生也在场,他们三个从小就经常一起去河边看晚上九点钟的跨年烟花表演。纪寒带她在河岸上走得离另外两个人远了点,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白露就脸红红地从书包里掏出礼物给他。

    “纪寒,我现在还很穷!只能生日礼物和跨年礼物一起送你了!”白露不自在地挠了挠脸,声音都变小了,“可能你平时用得b这个好吧总之你别嫌弃!”

    纪寒认出那条领带的牌子,价格对白露来说的确是笔巨款:“辛苦打工的钱怎么用来买这个?”

    “我开学可能就没时间给你写信了,我想和你一起在平大读书,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不努力的话考不上的。”nv孩子低着头,“我不给你写信,你可别忘了我然后去交nv朋友啊”

    “白露,我占有yu很强,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手。所以你要想清楚了。”纪寒打断了她。

    “什么意思?”白露的眼睛都睁大了,“你要和谁结婚了吗?”

    “我是说,你确定要和我在一起吗?”纪寒说,“即使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怎么会,你最好了!”白露的关注点再次完全错误。

    纪寒叹了口气:“重点不是那句吧?”

    他接着说:“白露,你不是说要和我天下第一好吗,你现在还愿不愿意?”

    “你怎么还记得那句话啊”白露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脸,随后头点得飞快,“我当然愿意啊!”

    要不是了解她是真的有点迟钝,纪寒简直都要怀疑白露是故意装作没听懂来b他直白地说出那句话了。

    纪寒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耳朵都红透了:“你是笨蛋吗。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高考结束后,你要不要做我nv朋友?”

    nv孩子脸上的难以置信变成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被她渴望了许久的回应变成绚烂的烟花炸开在她眼前和心头。纪寒微微笑着对她敞开了怀抱,白露雀跃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纪寒!”

    纪寒00她的头发,把准备好的相机送给她,捏捏她的脸蛋:“新年快乐,白露。”

    热恋中的准情侣坐在河岸的草坪上,靠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看了很久烟花。纪寒低下头试图吻她,白露紧张地抓着他的衣服,被纪寒用手掌轻轻盖上了眼睛。

    “虽然我也没接过吻,但这种时候不应该闭眼吗。”纪寒轻笑一声。

    两个人都很紧张,乖乖闭着眼的白露主动仰了仰头,纪寒也闭上眼,双手捧着她的脸吻上。他能听见自己心剧烈跳动的声音,在触到她柔软的嘴唇时这悸动仿佛变成一声春雷,让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点点。

    “纪、纪寒,”白露抱着他胳膊害羞地撒娇,“再亲亲。”

    纪寒看着她的脸,回想起那个一触即分的吻,喉结滚动:“嗯。”

    这次两个人的嘴唇完全重叠在一起。由于都太投入,他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走过来,在看见他们在接吻后又离开的两个身影。

    白露回到白家的时候刚好是那一年的八月,她十一岁,该上初一了。领了成绩通知单准备回家过寒假的那天,她成功凭借过长的反s弧和不开窍的脑袋被几个看不惯她的同学堵在了一条小巷里。

    “什么叫‘你不要上课老玩手机,下次就能考得更好’啊?我叫你教教我是在嘲讽你,又不是真叫你教!”趾高气昂的nv孩子手里还拽着白露的头发。

    另外一个开学时跑过来挽住白露手臂,在问出来白露家的情况后捂着嘴巴说“好可怜”的方脸nv生笑了笑:“小圆你别生气了,她就这呆样,你和没爹妈教的孩子计较什么。”

    小圆还是没消气,抬手就又要揍人:“不是,你到底怎么做到这么没心没肺的啊?换我像你这样早去si了。”

    “不要脸呗。爹不疼妈不ai的,没人护着就收敛点啊。扫把星——”

    “迷迷糊糊地感觉到的别人的不喜欢”和“被别人当着面羞辱”是完完全全地两码事。白露迟钝,笨拙,但还不至于完全察觉不到那些语气和表情里的厌恶。她不知道怎么做,没有人教过她,书上说“真诚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于是她傻乎乎地信了,对于那些后来成为她们嘲笑自己的原因的那些过去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别人问她什么都傻乎乎地实话实说。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为什么大家还是讨厌我?

    侮辱。密密麻麻遍布全身的尖锐的痛感。白露感觉自己从躯t逐渐ch0u离,看着cha0sh的脚边一株可怜巴巴蜷缩着的绿se蕨类植物出神。

    “你还走神——”

    头发又被揪住了,白露默默咬住嘴唇,痛出的生理x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有完没完?挡路了。”

    围着她的两nv一男都被吓了一跳,全都看向来人。白露慢慢抬起头,视线被散乱的头发挡住,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那个人的轮廓。他穿着一件灰蓝se卫衣,个子很高。

    “还不滚。”高个男生的声音冷淡,语气很不耐烦。

    “走吧,估计是来练琴的。”方脸nv生拉了把另外两个人,“被人看到了不好。”

    三个同学小声嘟嘟囔囔着走远了,站在原地没动的高个男生路过的时候随口对白露说了一句:“要告诉你的家人。”

    白露在他走后才抬起了头,头皮火辣辣的,她t1an了t1an手上的伤口,又晃了晃被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看到了斜对面的某家培训机构的招牌——“福音琴行”。

    回家之后她满身的伤口被戴淑云和刚好在家的白建业看到了。离家近的那所重点私立中学只接收秋季转学的学生,白建业说只能先帮她换个班级,等她初二再换学校。

    寒假也好,接下来的初一的第二个学期也好,白露经常绕路去福音琴行边晃悠,想试着再遇见一次那个无意帮了她的男生。福音琴行里出来的都是b她还小的小学生,哪有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身影啊。她有时会很失落地想:如果早去一分钟是不是就遇到了,如果在这个街口向反方走是不是就能碰到他,如果晚一点离开学校会不会恰好看见他也从什么地方路过?

    但尽管绞尽脑汁、用尽方法,白露也一直没有再遇见过他。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城市真的很大。

    回到白家第二年的夏天,她转学去了新的学校。开学前几天,白建业给了她学校的地址,让她自己去逛逛校园。白露到的时候问了下保安才知道,这所私立中学的学生不多,所以初中部和高中部建在了一起。两个学部以主g道为对称轴,分立这块地皮的左右两边。

    保安说一口羊都话,白露那时候压根听不太懂哪边是初中部,两边的建筑也一模一样,她转得晕乎乎的,想着先随便进一栋教学楼看看门牌就知道了。

    她被打人了一顿后脑子稍微开了那么一点窍,但总得来说还是不太聪明——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出于“看着很漂亮”的理由,选了个在正常人看来很明显是礼堂的建筑进去了。里面很大、很空旷,只有她的脚步声。白露好奇地看了几眼后突然觉得这空间安静得让她有点害怕,说不定座椅下会突然钻出来一个人什么的。

    这时候她听见楼上传来很舒缓的钢琴声,像是那种洋溢着圣洁和光明的教堂里会有的曲子。

    那一瞬间她福至心灵,产生了某种强烈的直觉。

    她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上去,循着乐声找到钢琴室,小心翼翼地从窗户边探出头。里面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穿着白se短袖校服和黑西k坐在六月的晨曦里,抬眼看向来人。

    无法形容他的外貌。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个人长得真好看”。

    她搭在窗边的手指因为剧烈的心跳而轻轻颤抖着。仿佛有一群飞鸟扑腾着翅膀飞进她的x腔。

    “有事?”

    校服的x口上绣着“纪寒”的少年根本没有认出她,声音冷淡,那张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扮演王子的贵气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有什么东西钻出了心里那块贫瘠的土壤,白露抓紧窗檐,眼泪夺眶而出。

    她终于找到了,她的福音。

    37最后的玫瑰林昼梦境h

    【黎朔:在你做出决定之前,能给我一天时间吗?】

    白露看着他的消息,没有回复,任由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

    “姐姐,怎么了吗?”坐在她对面的林昼问,“你今天一直在发呆。”

    “啊,是吗。”白露回过神来,“确实有点事。”

    “这样呀。虽然姐姐年龄b我大,也b我更成熟,”少年眉眼弯弯,撑着脸看着她,“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都可以告诉我。”

    他语气很真诚,白露很清楚这不是出于礼节的客套话。只是她总不能和他说自己在纠结感情问题吧——欸。

    也许也不是不行?

    “小昼,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有喜欢的人吗?”

    “记得。”少年的脸上的笑意淡下去一点,“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是很喜欢他。”

    “姐姐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

    白露看不到的地方,林昼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他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能失态。不像那些物理依据的过去,只被她藏在脑海里的思绪无迹可寻,林昼的确很紧张,他不知道白露和纪寒当时分手的原因。

    “很复杂。”白露沉默了很久,“我不想害他,我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答案。”

    她低着头,混杂着ai意的悲伤仿佛变成可见物。

    林昼从来没见过纪寒,但那一刻他对纪寒的恨到无以复加。x中酸涩,恶意如同粘稠的墨绿毒ye自喉中流淌而出。

    “那,不如试试和别人在一起。”林昼弯起嘴角,笑得善解人意,“他应该是姐姐的初恋吧。很多时候人会把记忆里的人美化,就像《霍乱时期的ai情》里一样,说不定你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对他的感情已经烟消云散了。”

    烟消云散啊。

    一想到这个词她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当即反驳:“不可能!”

    她音量大了点,虽说是两个人在图书馆允许小声背书的区域,但还是有很多人看了过来。林昼覆上她的手背,温柔的声音抚平了她的不安:“姐姐,要一起去外面散散步吗?”

    秋风和煦,斑驳的光点落在身侧人的肩上。林昼今天穿的外套是一件黑白的英l风格纹衬衫,在风吹得微微鼓起时蹭过白露的小臂。

    她突然意识到林昼给人的感觉有了点微妙的改变:以前他偏好暖se系的衣服,身上有种年少人的清爽、g净的感觉。是因为换季的原因吗他最近都穿黑棕灰,风格也变得更成熟稳重了。

    现在的着装风格也好,偶尔习惯x的动作也好,没有什么笑意时的脸也好,这些很像一个人。

    白露魂不守舍地看着他的侧脸,异样的感情在她心里如同坠在纸上的墨滴般泅开。

    “姐姐?”林昼侧过脸来,“你还是在想他啊。”

    白露回过神来,错愕地轻轻点了点头。

    少年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有点像你一个人,在角落里呆了很久很久。有一天另外一个人出现了,你握住他向你伸出的手的时候,他的温暖让你发现以前你一直很冷、很孤独。”白露慢吞吞地说,“他与其他任何人都不同。”

    “我明白的。”林昼说。

    白露和他对视了一眼。少年的眉峰微蹙,眸光闪动,微笑里带着苦涩的意味。如同一枚未熟的青se果实。酸、涩。让嘴唇都泛着麻意。

    “她来的那一天,世界对我来说就有了意义。”

    他声音温柔,如初春柔绿的山谷,回响着历久弥新的ai意: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声的话语。”

    表面如华美长袍却内里爬满虱子的“家”。满目疮痍。

    “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

    众人的yan羡、虚伪。手腕上的伤口。貌合神离。

    “最后的缆绳,我最后的祈祷为你咿呀而歌。”

    yan光洒在封面的那只飞鸟上。锁在柜子里的宝物。每夜摩挲的书页。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可眼前的你,为什么是属于别人的玫瑰呢?

    林昼尾音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虽然不知为何,那隐晦的痛苦让白露的心也跟着揪着痛了一下:“小昼对不起。是不是让你想起不太愉快的事情了?”

    “怎么会。”林昼柔和的眼瞳像是跃着光的水面。他看了眼白露,喃喃自语:“从那以后,每天都是好天气没有b这更愉快的事情了。”

    外面在下雨。林昼合上书本,摘下眼镜放到床头,拿起了小台历。

    白露心里产生了动摇。林昼能感觉到。

    只有一点点,但对他来说足够了。

    任何不被修补的裂缝,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gui裂至坍塌。而不在她身边的纪寒,连察觉都察觉不了,又谈何弥补。

    少年的指尖落在十月中下旬的某一天。

    快了。再耐心一点点。

    也许是为了嘉奖他的忍耐,梦里,他的阿佛洛狄忒,他的ai与yuwang之源,跪坐在他的床前,目光温柔而专注地看向他。

    纵使即刻知道了身在梦中,林昼也毫不犹豫地牵住了她的手,吻上了他肖想已久的唇——没有任何触感——即使是梦境,也无法出现经验之外的东西。

    nv孩子被他揽着腰往上带了一下,顺势跪到了床上。林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迷恋地与她唇瓣厮磨。她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抱着他的颈脖。

    反正是在梦里少年的动作大胆起来。

    “白露”林昼呢喃着她的名字,唇顺着她的下巴一路向下啄吻,在她的颈脖和锁骨留下一个个殷红的痕迹。他将白露x前的凸起含入口中,下面变得又胀又y,隔着衣物抵着她的腿心。

    “姐姐、姐姐帮帮我。”他不停地亲吻着怀中的人。

    沉默不语的nv孩子握住他的x器,低下头去吻了吻顶端。乌发垂落在她ch11u0的肩头与背脊,窗外照进来月光也照在她如雪般的身t上,在她漂亮的脸庞划出一道明与暗的分界线。柔和的光线下,她的轮廓变得模糊,像是隔着柔焦镜头。林昼觉得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离她很远,仿佛她仍旧是那个他只能远远注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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