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洗冤笔记4(chu书版) 第11(1/5)
吴大六不知这人在什么,忽然两只带血的手现在他的前。那两只手各抓了一只鞋,蘸了蘸地上的鲜血,换在了自己的双脚上。吴大六看得清楚,那两只手中的右手,末尾二指已断,只用剩余的三指,依然将鞋抓得很稳。行凶之人将这双沾染血的鞋穿上后,一步步地走到窗边,似乎是在故意留带血的鞋印。随着房中一格格光影又一次移动,光线再一次一明一暗,那双脚彻底消失在了窗边……此时回想起当年的一切,吴大六的心仍不免一阵狂,脸也有些发白。宋慈推想他房行窃,目睹行凶,这的确没有错,但他不是躲了衣橱,而是躲在床底,躲衣橱的则是行凶之人。“你怎么了?”吴此仁见吴大六整个人愣住了,推了推吴大六的肩膀。吴大六回过神来,想了想,:“这姓宋的查起案来,是了名的一。上次我被他抓牢狱,若非那姓元的提刑通,我怕是至今还没来。你我偷盗锦绣客舍的事,与这姓宋的爹娘的案有关,只怕他不查到底,便不会收手。”吴此仁见吴大六脸发白,:“你一向胆大如斗,何时见你怕过?姓宋的是推想你我偷盗,可那又怎样?他若是贪官污吏,我倒要惧他三分,可他被称作什么青天好官,这人查案最讲究证据,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早就没了证据,只要你我死也不承认,他终归拿你我没有法。你风一,别因为害怕,便把当年的事抖搂去。”话音一转,“之急,是把贾福拿走的钱财回来。贾福这狗东西,真是会挑时候,刚才姓宋的在场,我怕他抖昨晚的事,才把钱财分给了他。那老不死的能这笔钱财,都是你我的力,岂能便宜了他贾福?”前些日吴大六去青楼吃酒时,偶遇了贾福,见其打赏陪酒的角,手还阔,便有意与之结识。两人一来二去地喝了几场酒,便算相熟了。到了正月十四那晚,贾福在青楼喝得大醉,神很是愁怨,不住地唉声叹气。吴大六问贾福为何犯愁,贾福酒后无遮拦,便向吴大六透了家底,说自己七八岁时被一个姓贾的老收养,这贾老租住在城北报恩坊,一直不事生产,却总能拿钱来,他好几次问过贾老哪来的钱,贾老却只是笑笑,从不肯透究竟。有一回贾老生了重病,似乎怕自己不过去,便对贾福了底,说自己过去在里当差,得了不少打赏,这些年都靠这笔钱财过活。贾福问这笔钱财在何,贾老只说藏了起来,但藏在何,却不肯说。贾老年纪已大,收养贾福,无非是想留个名义上的香火,盼着自己年老之时,能有个儿照顾自己,为自己送终。然而贾福一天天大,却学会了吃喝嫖赌,尤其去青楼厮混,一也不成,看着这个儿越来越不待见自己,贾老这才故意透自己私藏了一大笔钱财,还说打算将这笔钱财留给贾福,足够贾福销一辈,但又不说藏在何,好让这个儿看在这一大笔钱财的分上,能好好地给他送终。自从得知了这一大笔钱财的存在,贾福对贾老的态度的确好转了不少,但在其心,实则盼着贾老快死,死前看在他用心照顾的分上,能把这笔钱财的落告诉他。然而贾老不仅过了那场重病,还一天天地越活越神,贾福看在里,烦在心。他背着贾老把家里寻了个遍,没找到那笔钱财,心里愈加烦躁。就在这时,他结识了吴大六,并在酒后将这些事告诉了对方。吴大六接近贾福本就没安什么好心,立刻便打起了这笔钱财的主意。当晚他与贾福在街边不而散,转便去仁慈裘铺找到了吴此仁。他与吴此仁相识已久,早年一起过不少偷摸狗的勾当,但最近几年,吴此仁来了个金盆洗手,开起了裘铺,起了正当营生,与他之间来往渐少。他对吴此仁说,贾老有一大笔钱财,多到足够销一辈,想让吴此仁与他再次联手,将这笔钱财夺过来,到时两人平分。吴此仁原本不想再这勾当,但今年这个正月,裘生意突然不如往年好,他年前就订的一批裘,看又要运到,到时又得付一大笔钱,手正有些,最终被吴大六说动。他说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过之后,就当两人从不认识,让吴大六再也不要来找他。吴大六拉拢吴此仁后,隔天便去向贾福赔礼歉,还说自己有法,能让贾老把这笔钱财拿来。贾福问是什么法,吴大六便领着贾福去见了吴此仁,说他二人可以与贾福联手演一戏,假装贾福欠了他二人一大笔赌债,他二人上门讨债,各威恐吓,总之要贾老拿钱来了事。只不过事成之后,他二人要从这笔钱财里分走一半。贾福觉得这个法甚好,但提三七分成,他拿走七成,剩余的三成留给吴大六和吴此仁。吴大六和吴此仁不大愿,仍要求对半分。贾福便说贾老迟早会死,这笔钱早晚是他的,不肯他说的来分成,那么这戏就不必演了,大不了他再多等几年。吴大六和吴此仁生怕贾福反悔,于是答应了来。其实他二人本不在乎怎么分成,只因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将这笔钱财分给贾福。这场上门讨债的好戏定在了昨晚。吴此仁和吴大六气势汹汹地去到贾福家中,以贾福欠额赌债为由,着贾福还钱,为了演得真,把贾福抓了起来,真拳实脚地打了一顿,还拿刀威胁,贾福更是哭着跪地讨饶。贾老阻止不得,最终回到卧室,取了一些金银,用来替贾福还债。吴大六和吴此仁见状,知贾老的钱财就藏在卧室里,冲卧室一通翻找,最终在床底的最里侧,发现了一块活动的地砖,在地砖找到了一个埋起来的罐,里面装满了各金银珠玉。吴大六和吴此仁不由分说,将床挪开,挖那个罐要带走,贾老自然是拼命拦阻。吴此仁恼怒之,一脚将贾老踹翻在地,这一脚用力太狠,直踹得贾老半死不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一罐金银珠玉到了手,吴大六和吴此仁的本意,是准备来个假戏真,到时候一咬定贾福的欠债是真的,独吞了这笔钱财。他二人让贾福先留在家中看着贾老,别让贾老报官,等将这些金银珠玉都换成了钱,再与贾福分成。哪知贾福对他二人不信任,转过天便找上门来索要钱财,又正好遇到宋慈上门查案,吴此仁怕贾福闹起来会节外生枝,这才如约将七成金银珠玉分给了贾福。此时吴此仁和吴大六一合计,觉得主意是他二人的,力气也是他二人的,到来却是贾福拿大,真是岂有此理。吴此仁虽是最后一次这等勾当,但这样的亏他可不吃,吴大六自然也不愿便宜了贾福,无论如何,他们二人都要把贾福拿走的钱财再夺回来。 被典当的凶吴此仁和吴大六关起门来合计之时,宋慈一直等在仁慈裘铺附近的街上。辛铁守在宋慈边,见宋慈时间站在原地不动,:“宋提刑,没事吧?”宋慈摇了摇,:“没事,我在等克庄回来。”辛铁这才想起,先前那个被唤作贾宝官的客人离开时,宋慈曾在刘克庄耳边低语了几句,刘克庄便急匆匆离开了,直到此刻还没回来。二人在仁慈裘铺附近等了许久,刘克庄的影终于现了,他步履甚急,行过盐桥而来。宋慈迎上前去,:“克庄,怎样?”刘克庄匀了一气,:“我照你说的,一路跟着那个贾宝官,见他不是去什么柜坊,而是去了北面的折银解库。他抱着那件冬裘了折银解库,过了好一阵才来,先前的冬裘没了,人倒是欣喜若狂,随后便去了琼楼吃酒。”原来之前吴此仁带贾宝官去后堂取冬裘时,不但刘克庄看有蹊跷,宋慈也看了不对劲。但当时宋慈并未叫破,而是选择在贾宝官离开时,叫刘克庄偷偷跟去,看看这贾宝官究竟是不是取货的客人,是不是要回柜坊。“折银解库?”宋慈记得这四个字,先前吴此仁吩咐伙计去送冬裘,就是送给折银解库的邹员外。他神一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去折银解库看看。”折银解库离得不远,往北行至观桥,桥西一悬挂“解”字招牌的店铺便是。这解库又唤作质库,是以质钱、典当东西的去,小一些的解库,可以典当衣冠鞋帽、金银玉,大一些的解库,连之类的活,甚至婢都能典当。这些解库大多奉行“值十当五”,客人所当之会被压至半价,如期赎回,解库便赚取额息钱,过期未取,所当之便归解库所有,是以解库的,要么是走投无路之人,拿家当去换救命的钱,要么便是盗贼之,将所得的赃拿去换成钱财。这两类人前者没什么本事,后者见不得光,解库看准这一,不但压低当的价钱,有的还会店大欺客,故意将柜台建得很,意为“人一等”,还用铁栅栏圈起来,只留一个脑袋大小的圆,每当收当时,客人稍不注意,当值的便会将当调包,以假真。客人若是发现了要争辩,解库养的一大批护院便会冒来,一通拳脚招呼,将其赶。宋慈、刘克庄和辛铁来到折银解库时,却见这家解库并未设置铁栅栏,柜台也非人一等,当值的眉大,说起话来颇为客气,先言明自家解库不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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