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洗冤笔记4(chu书版) 第12(1/4)

    一路上,宋慈一语不发,无论脚怎么走,睛始终怔怔地望着前不远的地面。刘克庄见他这样,知他是在推想案,也不声打扰,默默在其侧行走。辛铁则是不时地看看周围,自打宋慈在泥溪村遇袭之后,辛铁每次护卫宋慈行,不论在何,都会时刻留意四周,以防有任何突发变故。行至前洋街,太学已遥遥在望,辛铁忽然见太学中门外站了好几个差役,便声提醒了宋慈和刘克庄。那几个差役的旁边,有一人大腹便便,正是韦应奎,刘克庄低声了一句:“是府衙的人。”想到韦应奎一向听命于赵师睪,赵师睪又唯韩侂胄首是瞻,韦应奎突然带着差役守在太学外,很可能是为了今早韩侂胄遇刺的事而来。刘克庄心所虑,宋慈也已想到,脚仍是不停,走了过去。韦应奎在太学中门外来回走动,显得甚不耐烦,忽见宋慈现,立迎上前来,:“宋提刑,总算等到你了。知府大人有请,还请你随我往府衙走一趟吧。”刘克庄没好气地:“赵知府能有什么事,要找我家宋大人?”“宋提刑一向于验尸,那是众所周知。”韦应奎,“知府大人请宋提刑去,是想请宋提刑验一。”“验什么尸?”宋慈问。韦应奎:“今晨韩太师在御街遇刺,刺客当场受诛,但这刺客的尸有些古怪,想请宋提刑验上一验。”宋慈知刺客是弥音,也听说了弥音死于行刺当场,此非有意遮掩的凶杀,理说不会有什么异样,:“有何古怪?”“尸上有一些奇怪的血痕,像是刺客生前自己刻上去的。”韦应奎应,“我为府衙司理,已尽力查验,但能力所限,还是验不明白。知府大人这才命我来请宋提刑。”“韦司理这么有自知之明,”刘克庄举朝西边一望,“这太可不就来了吗?”韦应奎想起上回在苏堤验尸时,刘克庄便曾这般讥讽过他。他不笑,:“宋提刑,不知你去还是不去?”宋慈没有立刻回答,默然不语,似在考虑。刘克庄见状,凑近宋慈耳边,低声:“赵师睪向来与你不和,姓韦的更是记恨于你,突然请你去府衙验尸,只怕有蹊跷。”宋慈,但他心中另有一番想法。他与弥音私见面的事,有望仙客栈的伙计为证,并不难查到,赵师睪若要为难他,大可以此为由,直接将他抓捕,如今却是请他去府衙验尸。再说弥音是仅剩的知晓韩侂胄秘密的人,若弥音上真有血痕,还是弥音自己留的,必有其用意,倘若他不去,岂不是错过了这最后的线索?他向刘克庄低声:“纵然有蹊跷,我也要走这一趟。”遂提声音:“韦司理,走吧。”刘克庄见宋慈已决断,便不再相劝,看宋慈随韦应奎而去,当即与辛铁一起跟上,随行左右。韦应奎瞥了刘克庄和辛铁:“刘公,知府大人只请了宋提刑,你和这位辛公,我看就不必去了吧。”“我是宋提刑的书吏,宋提刑验尸查案,我一向在其边,随行记录。宋提刑既是去府衙验尸,怎可少得了我?”刘克庄脚丝毫不停,“这位辛公,那是宋提刑雇来的副手,协助宋提刑追查案件,自然也少不了他。你不想让我二人同行,难不成是心里有鬼?”韦应奎撇了撇嘴,:“你二人既然定要同行,那就请便吧。”一行人向南而去,抵达临安府衙时,已是向晚时分。直府衙,来到生房外,赵师睪由几个差役簇拥着,正等候在此。见宋慈到来,赵师睪笑脸相迎,:“宋提刑,本府还担心请不动你,你来了就好。尸就在里面,请吧。”生房一片昏暗,能看见正中央停放着一,但看不清尸的容貌,不知是不是弥音。宋慈跨过门槛,踏生房。刘克庄和辛铁正要随而,房中忽然起灯火,门后闪几个甲士,将二人挡在门槛之外,为首之人是披甲刀的夏震。只听赵师睪:“太师今日刚刚遇刺,为免再生不测,你二人不可。”话音未落,只见生房昏暗之,缓步走一人,现在灯火之,其人须髯白,正是韩侂胄。刘克庄和辛铁况有异,想要,却被甲士横刀拦住。辛铁横臂一推,夏震抬手抵住,两人劲力一对,竟是旗鼓相当,彼此定在原地,皆无退。宋慈忽然回:“克庄,辛公,你们在外稍等。”韩侂胄突然现,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但他的想法一如先前,韩侂胄若真要对付他,大可以他与刺客私见面为由,直接将他抓捕,犯不着请他来验什么尸。刘克庄和辛铁若是闯,只会落人实,一旦被安上行刺太师的罪名,到时可就成了俎上之,任凭韩侂胄置了。隔着一排甲士,刘克庄望着宋慈,神仍有迟疑。宋慈冲他略微,示意他不必担心。刘克庄这才叫住辛铁,不再闯,一起留守在外。夏震吩咐那一排甲士退房外,随即关上了房门,只留他、韩侂胄和宋慈在生房。宋慈向韩侂胄行了一礼,了一声“见过太师”,便向停放的尸走去。距离近了,他见尸的脸上满是血污,仔细辨认,的确是弥音,其人衣服破碎,手脚断裂,上血迹斑斑,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可见弥音行刺之时,经历了一场多么惨烈的搏杀。想到弥音决绝赴死,成仁取义,宋慈不禁心起伏。他尽可能地保持冷静,将手伸向弥音的尸,打算褪去其衣服,着手查验。“你什么?”韩侂胄的声音忽然响起。宋慈应:“查验血痕。”“什么血痕?”“韦司理说刺客上有血痕,受赵知府吩咐,叫我来验尸。”“我只让赵师睪差人叫你来,可没说是叫你来验尸。”宋慈这才明白过来,所谓血痕云云,大抵是韦应奎怕他不肯前来府衙,故意撒的谎。这个韦应奎,欺上瞒,一贯如此。但宋慈还是褪去弥音的衣服,见其上除了新受的刀伤,便是一些旧的烧伤,以及一早已愈合的疤痕,本没有所谓的血痕。“太师叫我来,”他为弥音合上衣服,转面对韩侂胄,“不知所为何事?”韩侂胄朝弥音的尸看了一:“这个刺客,你认识?”宋慈没有否认,:“认识。”“昨日午,望仙客栈,你与这刺客见过面?”宋慈又应:“见过。”“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韩侂胄,“既是如此,那我问你,这刺客给你的东西,现在何?”宋慈心诧异,但未表在脸上,:“什么东西?”韩侂胄两冷的目光在宋慈脸上打转,:“你与刺客私会面,有客栈伙计为证,我随时可以抓你狱,治你死罪。如今你还能站在我面前,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想得明白。”宋慈知韩侂胄既已查知他与弥音见过面,那弥音是净慈报恩寺的僧人,想必也已被韩侂胄查明,:“我昨日是去过望仙客栈,也的确见过这刺客。这刺客名叫弥音,乃是净慈报恩寺的僧人,我此前去净慈报恩寺时,早与他见过多次。倘若仅凭这一,便要论治死罪,那望仙客栈里的伙计与客人,净慈寺中的僧众与香客,岂不是都要被治罪?”“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听你巧如簧。”韩侂胄,“你把东西来,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宋慈从未从弥音得到过什么东西,但韩侂胄一再提及,似乎弥音手中握有韩侂胄极为看重的某个东西。他回想一切来龙去脉,虫达也好,何太骥也罢,他们都知韩侂胄的一个秘密,且虫达手握关于这个秘密的证据,何太骥更是假称从虫达那里得到了这个证据,以此来威胁韩侂胄。“太师想要的东西,”他,“是虫达留的证据吧?”韩侂胄目中寒光一闪,脑海飞快地掠过了一桩往事。十年前,在位于八字桥韩宅的书房之中,他将一方绢帛作一团,丢了炭盆,正在等待火起,忽然有人敲门,说有急事禀报,听声音是虫达。他打开房门,虫达报称刘弼登门拜访,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前来求见,此刻正在大厅等候。刘弼曾与他同为知閤门事,当时他与赵汝愚恶,心想刘弼此来,又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必定与赵汝愚有关,连忙去大厅相见。刘弼果然是为赵汝愚的事而来,向他言赵汝愚如何瞧他不起,已有独揽定策之功、将他贬黜外放的征兆,还建言他尽快控制住台谏,否则恐万劫不复。他与刘弼密议之后,返回书房。因赵汝愚的事心神不宁的他,无意间朝炭盆看了一,却见盆中除了火炭,便只有一丁的灰烬。他记得之前离开书房时,曾将那方绢帛丢炭盆。如今灰烬只有这么一丁,岂不是那方绢帛没有被烧掉?他一想到去大厅时走得太急,当时把虫达留在了书房门,此刻却一直不见虫达的影。他顿时脸一变,意识到那方绢帛极可能是被虫达拿走了。想起这桩往事,韩侂胄的脸变得沉起来,没有回答宋慈的问话,只吐三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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