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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糯糯地了声:“谢谢六哥哥。”唐玳是来歉的,她看来了,也许是受外貌的第一印象影响,她对胖乎乎的唐玳比对瘦猴儿似的唐琰更容易生亲近之心。

    唐玳是宣城郡王的嫡,妹妹刚自父王的侧妃肚里钻来没多久,他便被过继给了皇帝。唐潆的这声“哥哥”极大地满足了他好为兄的心理,咧嘴一笑,席地坐在未央外的石阶上,见妹妹握不住糖葫芦,直腰杆声音压低装老成:“哥哥帮你拿,你想吃便告诉哥哥。”

    唐潆还未及应答,糖葫芦被他抢了去。唐玳想向她抱怨皇中的生活如何无趣如何辛苦如何不自在,搜刮肚一番开便:“你想家吗?”

    想家吗?草木葳蕤薄雾笼罩的姑苏,漏风漏雨漏雪漏沙的房屋,给孩起名极度不走心的爹,旧衣新裁为家用发愁的娘……自然是想家的,唐潆直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刚生时,父母欣雀跃的笑声——那是她前世未曾有过的验。即便再想念,穷其一生,恐怕也难以走燕京,姑苏已经成为她回不去的故乡。唐潆抬望了墙分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她心想,好在父亲恢复宗籍,爹娘的日会比以往好过许多。

    “哎哟——”娘端着一碗泥粥惊叫一声,腾一只手将唐潆拉起来,“昨夜积雪,人才扫清的地方,凉得很,怎地说坐就坐。”娘给她拍拍灰,见她手里握着一支挂了半个山楂的木,诧异,“糖葫芦?谁给的?”

    半个山楂应声落地,唐潆低看了光溜溜的木:“……六哥哥。”

    她那吃货哥哥哪儿忍得住馋,若不是来了,他恐被骗去阿娘说的“人窟”里,怕是连半个山楂都不会给妹妹剩。胖虽胖,撒丫溜得快,放望去,仿若一只敞大碗生了两条,嘴里吐生风。

    娘喂她吃泥粥,天气尚好不落雪,便牵她在院里走几圈,消消

    院中遍植草木,池塘红鲤,假山奇石,通幽小径。其中有一株海棠树,皇后每日总会在檐多看它几,像是可放只得寓于景的寄托。

    唐潆挣开娘的手心,自己歪歪扭扭地向海棠树走去,伸手臂指了指划痕,问娘:“?”

    娘猜到她是要问海棠树上的这划痕,虽不知她能否听懂,也耐心说:“你过世的四哥哥太弘殿,与皇后殿亲近,母厚。到七岁,个窜得快,背靠着树,脑袋到哪儿便在哪儿划一痕,便算作。”娘毕竟不是未央人,其中所知寥寥,只用手比划着树,将浅显易知的一一说了。

    唐潆装作似懂非懂的模样咬着手指,她越发确信皇后谋害宗室的传闻不得真了,只是三位养在未央的储君中毒亡并非无中生有,又该作何解释?

    忽然望见游廊上款步而行的窈窕影,唐潆蹦呼:“母后!”随即,像离弦之箭般破风向皇后,挂件儿似的黏在皇后的上不肯起来。一岁的孩,能走能跑了,越发不想受人束缚,跑得快却不懂如何将脚步放缓,幸而四周没有牵绊之。皇后见她未摔着,便放心,摸了摸她柔的后颈,知她想念自己了定然不肯随别人走,遂让娘回去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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