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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云疾脚快堪堪躲过碎瓷片,背上一片汗涔涔,这一躲便与刘铎肩挨着肩,心念一动拉他垫背。冲云捻起胡须,绕着刘铎踱步,一面打量一面慨:“贫却是不知,刘统领竟如此惧,区区一个小娘,几句话的功夫将刘统领的魂儿给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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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山地京郊,来回少说需半日,刘铎与冲云不停蹄地踏上街衢,为时已晚,门落闸。刘铎不去,今夜值勤守卫城的却是他的,且命他将玉石被余笙打碎的事急报与皇帝。随即,二人兜转,便往颜府而来。

    “计”的尾音未落圆,冲云闷哼一声再无残,约莫是遭了闷疼,实在疼,颜逊坐立不安,起绕着木桌转了几圈,向刘铎问:“那人真是余笙?十年未见,如何笃定?”

    刘铎怒上眉梢,几刀砍他:“放你娘的狗,哪来的嫂!”刘铎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唾沫,暗骂晦气,见那冲云木桩似的杵在原地,提小仔似的将他提上,扬鞭,“回去复命!”

    颜逊简直要被气死,先帝沉迷冲举之术终是魂归西天,是以皇太后临终前多番叮嘱皇帝勿要轻信士方士,皇帝若非病笃,岂会召见冲云?设坛扶乩,演了数月的戏,皇帝仍是半信半疑,不儿祥瑞之兆来,如何使他信不疑?可好,唯一可证祥瑞属实的玉石碎了,还是被吓碎的,说来他颜逊的脸面都觉得挂不住。

    先帝早丧,其时皇帝不过四岁稚,皇位原是该传给先帝的妹妹公主,云以繁琐拒受,皇帝这才拾得便宜。未亲政,皇位不稳,

    亏冲云是个装神鬼的士,突然拧起一主义的死脑,不愿搬一块石给那说无凭的白虎嘴里,掌大小一枚,可不说碎就碎吗!颜逊恨得牙测测地看了冲云,冲云讪笑几声,将功补过:“颜相,贫掐指一算,玉石即来,无需烦恼。”

    大事未成先起讧,领导人最是瞧不上此类,且冲云再无用,颜逊喝令左右,将他去,明日市井中自会言四起,污他招摇撞骗。冲云迟钝得很,呆若木被人架去,也不知到了哪儿才扯着嗓嚷:“颜相——贫另有一计——”

    副将那叫一个宝宝心里苦:“嫂要走,卑职哪敢拦?”又是惦念又是修眉,不是偷偷摸摸藏起来的人还能是谁,称呼“嫂”有何不对?

    碎了就碎了,本来也是假的,再寻一块篆刻几个字补上去不就行了?颜逊就近抄起一个茶盏砸他脚:“天赐之天赐之,你当是路边的破烂石唾手可得?”皇帝三岁小儿邪?如此好骗!颜逊心里腹诽,门何人举荐的冲云,一去喂猪猪都嫌蠢不吃!

    刘铎手心发凉,不自禁地双夹着肚后退数步,颤声:“余……余笙?”这混世王几时回来的?怎地成了这般文雅温婉的模样?云大公主莫是也回来了?接二连三的疑问自心底抛,待刘铎醒过神来,吃了一鼻飞沙走石,余笙纵疾驰早走没了人影。刘铎气急,朝自己的副将甩了几鞭,喝:“蠢材!为何不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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