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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如一座山丘直直地向前压来。

    适才因认不人,竟对辈沉声质问,已然失礼。唐潆忙将他虚扶起来,诚恳:“阿舅是尊,私无需对我施礼。”

    颜殊不与她客,笑着:“若非有人通报,我恐将你认作倾慕于你阿娘的小娘了。”一双睛,仿佛火星四溅在里,顷刻间竟盛满了毫不掩饰的**。

    颜殊探究地多看了她几,忽闻太后在后淡笑:“她向来这般的,上月江夏诞女,我多抱了一会儿,她便不依。”

    颜殊大笑几声,行止潇洒,落拓不羁,又向唐潆揶揄:“尚在襁褓的婴孩不抱,莫非抱你?你也忒是为难你阿娘了。”他是听太后说起过唐潆,知二人厚,女儿黏母亲不是稀罕事,故而便将适才的诧异与疑惑抛开。

    初次见面,便言打趣她,这阿舅,好生自来熟。

    唐潆却无暇与他辩驳,心中因他适才的话语陷一片茫然无措,她……倾慕……阿娘?

    “庚,莫要理他,过来坐。”太后温声说。

    唐潆望着她,微怔了怔。她跽坐在案几后,华贵绝的曲裾将她的姿衬得秀端庄,淡施粉黛的面容如月华般清冷潋滟,案几上置有茶,她以手敛袖,沏茶饮茶,举止间微小的细节熟悉得犹如印刻在唐潆的心

    母亲对孩来说,总是最安稳贴心的存在,唐潆缓缓将诸多激不安的绪压,应声过去,座于太后旁。颜殊跟着悠哉悠哉地过来,落座后便拾起先前的话,与太后闲聊起来。

    辈说话,纵然她是皇帝也唯有旁听,加之两人暌违多时,所谈多是陈年旧事,她更无可嘴的地方。闲了,便胡思想,才压去的茫然复又翻涌至心,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倾慕,阿舅说……她对阿娘倾慕?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素未谋面的阿舅竟说她对阿娘倾慕?还有,她适才为何绪失控……回想起来都没理得很。

    唐潆并非执拗之人,却因“倾慕”二字陷困局,她又困惑又茫然又莫名张,想也未想,便放任自己去。

    想着想着,她仿佛于混沌之境,四阒然,无退路无岔,冥冥中像有什么东西在指引她一路向前。大片大片的雾笼罩着,她每走一步,每将雾徒手拨开一层,这数年来困扰她的海市蜃楼般的觉便会在心若隐若现。

    这一次,她不愿再放手,不愿再让这觉凭空消失,她要顺藤摸瓜,将它从挖掘来,明明白白地看看,究竟是什么,使她屡次三番地心神难安!

    她走了不知多久,雾渐渐消散,只余薄雾袅然。雾霭如纱般轻薄,仿佛有微光从上来,视野愈加清晰广阔,她一面走一面调动五仔细辨认周围的景。轻风徐徐,送来昙淡香,鼻间既而萦绕着另一疏冷清淡的香味,唐潆霎时止步在原地——

    她前,是未央廊,月悬中天,夜沉如裙曳地姿玉立的女牵着五岁稚龄的女孩,向她柔声说:“昙稍纵即逝,其意不好。你阿婆,便唤我‘’。”

    呼愈加急促起来,唐潆地盯着女的背影,只是背影……只是背影……她怔了片刻,随即木然地往前抬步,探究。前之景却忽地消失不见,转而又是另一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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